这大狐狸还不把她尾巴收起来,偏要在人面前甩来甩去,看得田祈然想伸手去揪住。
周念见田祈然迈着大步子头也不回的去了衣帽间,这才收起狐狸尾巴,把反复烧好的水倒入已装好板蓝根的杯里。
按平常人家,六十来平米的房子通常都是两室一厅,有些家庭恨不得物尽其用,以求做出更多的收纳空间,能空出3平米的小书房都很不容易了。
而这间房子的主人觉得一个人睡太孤单,两个人睡刚刚好,何必再空出第二间卧室,于是就让人把这次卧给扩成了衣帽间,好给田祈然堆衣服用。
别人收古董是为了增值,存黄金是为了保值,买房子是为储值,那些抢aj的呢,不过是为了哄抬鞋价。
不收古董,不存黄金,名下几套房子已经够够了,aj鞋田祈然也不喜欢,所以不要首饰不喜胭脂也不爱包包的她,除了痴迷艺术品与画,就剩下对香水与衣服的狂热了。
这狂热,便能从这间卧室里窥见一二。
Tom Ford的Fxxking Fabulous、Acqua Di Parma的琥珀古龙、Mendittorosa的Le Mat愚人、Guerlain的Songe d'un Bois夏木之梦······且不算小众的调香,加上国内常见的大牌子,整整齐齐摆了四五层之余。
喜欢根据心情来、天气和场合来搭配衣服的田祈然,衣服的数量就更不在话下了,这一大半的柜子几乎都塞的满满当当,就剩下那小半个柜挂着些纯深色的衣装。
进到衣帽间的田祈然,田祈然环抱着自己的双臂,目不转睛地看在那衣柜上的唐老鸭。那些回忆就在眼前一幕幕重现,吃着零食坐在地板上看她安装柜门,她坐在矮凳上看田祈然换着一身又一身的衣装,钻衣柜里躲她的挠痒痒,也躲在衣柜里等来她的安慰,也躲在这里等她回来寻她······
周念见田祈然只是站着,而不去坐那矮凳,有些担心地将杯子伸到了田祈然眼前:“田教授,喝点板蓝根吧。”
奶里奶气的声调将田祈然唤了回来,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杯子,“你泡板蓝根干什么?”
“预防感冒。”周念抬着的胳膊有些犯酸,“快喝了吧田教授,我拿久了,等会儿就该画不了画了。”
“你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还预防感冒。”田祈然知道周念上课期间总爱揣着保温壶,在这之前她还不知道那保温壶里泡的是枸杞红枣茶,直到在酒店里,周念悠悠地倒出保温壶里的水后,才知道这年轻的皮囊下,里面住的是一个养生的灵魂,“我发现你还爱泡枸杞红枣水的。”
“我妈叮嘱的。”周念看着田祈然喝光了杯里的板蓝根,才放心的拿回杯子,眼一瞟,就瞟见了那做出大力水手姿势的可爱地唐老鸭,“田教授,您喜欢里面还是外面?”
“什么?”田祈然刚含进去的板蓝根差点喷在周念的脸上,怎么感觉那大尾巴又摇了出来。
“我是说。”周念似笑非笑地看着田祈然睁地圆圆的眼,“你喜欢睡床外面还是床里面?”
田祈然忖度了一会儿,将信将疑地反问回去,“你是小孩,你先选。”
“睡外面吧。”周念说完话便转回身出了衣帽间。
没有陷阱?田祈然跟上周念的脚步,停在了门口,确认没有尾巴在她身上摇来摇去,才放心地跟了上去。
周念脚步停的急,这让田祈然来不及做反应就直接撞了上去。
“那教授您是先洗澡还是?”
“无所谓!”田祈然揉着自个蹭红的脸,慌忙往后退了几步,定住身才施施然的去打开风暖,“下回别突然停住了。”
“那是因为教授您跟的紧。”
田祈然双眼一瞪,嘿地正起势要反驳回去,但瞥见周念那一张干净的脸,还是泄了气地直接进了卫生间,“我先洗澡!”
你说田祈然去洗澡就去洗澡吧,可她进去的也太着急了,忘了拿那换洗的衣裳,这下好了,她尴尬地贴着门框憋出周念的名字,见门外没回应,又加大了声音,再喊了一声。
磨砂门上的身型若隐若现,看的周念羞赧起来。
“你关灯干什么?!”田祈然眼前一黑,一着急就将门给反锁起来。
“太亮了,看的有点清晰。”站在门前的周念自然是听见了反锁声,“我给您拿换洗的衣服。您等一会儿。”无奈地就往衣帽间去取来田祈然的衣服。
短短两分钟,田祈然的心咕咚一下,盯着门,才理解清楚周念所说的亮和清晰。
就在想清楚的一瞬间,火从脚底板蹭蹭地烧到了田祈然的头顶,仔细看,还有烟冒出来呢。
“教授,衣服给您挂在门上,您自个开门拿。”即使门上是黑乌乌的一团,周念也没敢看着门,低着头挂好衣服就回了卧室,晃晃头,欲要将萦绕在脑海里的那抹朦胧撩人的身姿生生删去,可越晃,这底就澄的越清晰。
门外的声响没有了,田祈然才深呼口气露出一点点门缝往外瞄着,周念真的没有躲在外面,可换好衣服的田祈然也顿时也没了勇气走进卧室,只好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地板上从卧室里露出的三角型暖橙光。
田祈然原本没有想过回来,也没想过会带着周念回,更没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同睡一张床。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顺其自然,自然到田祈然不敢再盯着那灯影子,挪开眼望去了堆在地上的画板,倦意缓缓爬上了神经。
耳朵灵光的周念先是听见水停,接着是门开和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周念扭着头盯去门口的地板,久久不见田祈然进来,思忖良久,才起身贴在门上往外看去。
穿着唐老鸭睡衣的人正躺在沙发做着美梦呢,亏得周念等她这么久。
“田教授?”
声音极轻,像是从远方飘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