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已经是华灯初上。
一大早就到舞馆训练,中午吃了一餐不怎么美味的低卡路里餐,然后在学员休息室休息了一段时间,便在一位师姐那里“蹭课”。
田中老师的学生不少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过了舞蹈生涯的黄金年代,回来舞馆当老师是挺普遍。
这位师姐——荒木幸,却有些不同,一直留在舞馆任教,如今也才22岁,却已经有4年执教生涯了。有人问为她什么不出去看一看更广阔的世界,她只是少见地笑着,然后温柔地说:“给孩子上课,是我的梦想呢。”
不过荒木师姐的舞蹈理念却丝毫不温柔。虽然田中老师和她的学生组成这一派是属于现代芭蕾的,但对于技巧的重视,却比古典芭蕾还要过。
“我希望你们拥有冰冷的美感,纤瘦的身体,和完美的技巧。”这样的理念诞生的标准无疑是严苛的。
不少人在背后称她为“魔头”。她是知道的,却依然贯彻自己的原则。有一个学生,仅仅因为带了食物进入教室,就被罚到那个学生再也不敢上她的课了。后来是田中老师出面,与学生家长和学生道歉,再把那个学生调到其他班上,这件事才算解决。
“深,这个世界太大了。只有实力,才是最终的定锤之音。”有一天她看到在把杆上开韧带的深,走过来感叹道。“要一直努力下去呀!”
拍了拍深的肩,就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周围的师兄师姐,总是有点忧郁,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成长。
所以自己在舞馆,拥有如此高的自主权。可以选择听其他人的课一起学习,也可以坐在教师后面观摩,也可以在有困难时找他们到一间空着的教室解决。
感觉自己的未来,被他们期待着。
这是沉重的。但现在的深,虽然感受到了,但是却因为年龄小,还没有深刻体会。
这是他的幸运,也是不幸。
但他敏锐的感觉到,无论在舞蹈中“共情”是多么美妙,家里才是最让他放松的。
母亲听到了他上楼的脚步声,便赶忙把饭菜拿到厨房,准备再热一遍。
深的父亲是一位工程师,最近公司接了一个大单子,就一直在加班,现在还没回来。
“母亲,我回来啦!”深拿出钥匙,打开门。
“回来啦!饭菜还要等一下才好,先休息一下吧。”北园夫人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着看着自己骄傲的儿子。
深点了点头,然后上了楼,准备洗一个澡。
跳舞本来就是一个消耗大的运动,今天出了不少汗,深感觉自己像是从盐场里面捞出来的,身上一搓就是盐。舞馆里面虽然有冲凉的地方,但是对于外面的浴室,深总是抱有警惕。
其实在舞蹈室时还没有感觉,但一出舞馆,新鲜的风吹过,带来与舞馆不同的空气,使得生理上的厌恶随之而来。他强忍了一路。
打开水,温热的水顺着头发往下浸湿脚尖,他才感觉自己从“盐场”脱离了。
男生洗澡都挺快的。
出来后,母亲刚把饭菜热好。
母亲看到他仍然濡湿的头发,有些责怪地说道:“怎么又不吹干就下来了!快上去吹干再下来吃!”
“没什么事,最近天气不是有些回暖了吗?”
深不太喜欢吹风机的风吹到耳朵的感觉,太痒了。对于这种事,他有着少有的固执。
“可是现在依然很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