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问。
我想起来我在哪儿见过他了。
“因为……合眼缘。”他似乎绞尽脑汁,费尽的解释:“就是,觉得你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我朝他笑笑:“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和好人打交道。”
他有些难堪,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继续走,他却停下了。
“不想和我打交道,为什么送我。”语气里是隐忍的怒火。
“因为那老两口。”我直言:“他们喜欢你,他们是我老板——”
“所以我是你讨好的目标?”他轻笑一声,眼神里却是难过,看得我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形容不了,但是让我很烦躁。
“送到这儿吧。”他说,不看我一眼,和我擦肩而过。
我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但我站着没动。
直到他走远,消失在人群里。
我点了根烟往回走,将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散走。
我这种人,根本不需要什么朋友。
是他自己不了解,怎么能怪我。
反而应该感谢我,告知他真相。
不知好歹的东西。
回到饭馆,杨叔惊讶的走过来:“怎么了,去个厕所时间这么长,脸还这么臭。”
我脸臭?不可能。
我朝他笑:“看错啦叔,我只是蹲的腿麻。”
周姨在一边嘲讽:“吃的多,拉的多。”
……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这么粗俗。
我似乎有些理解杨叔的感受了。
幸亏不是我老婆。
“噢,对了叔。”我想起来:“今晚我接淼淼放学,再把她送回家,您和周姨直接回家就行。”
“你?”
这老两口不约而同的看着我:“为什么?”
“因为……我长得帅,给她张脸。”我眼睛都不眨的说谎。
“倒是她干出来的事儿。”杨叔叹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辛苦你了小杭。”
“不辛苦不辛苦。”我嘿嘿笑:“辛苦不怕,怕吃不饱。”
杨叔哈哈大笑:“你这孩子。”
我发现杨叔很爱笑。和我们家的那三口人不同。他们几乎从不笑。
可能是因为生活没什么有趣的。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就不会笑。
以前我每次朝他们笑,都会惹来耳刮子。
“笑什么笑!废物东西!”
店里有一副扑克,是我买的。就是为了在没人的时候消遣时间,和他们打两局斗地主玩玩。
讲道理,黄赌毒,除了毒,另两样我简直是天生带下来的,特别是赌,不需要高师指点,摸的门儿清,这就是天赋,上天给的,不要都不行。
我高中时可没少用扑克挣钱。
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单纯的抢钱已经没意思了。我想要更刺激的生活,更有趣的体验。
于是我发现,当一个人满怀希望,再看到希望被破灭时,这个表情的转变,可谓精彩。
我又找到了好玩的东西。
极其有趣。
和杨叔周姨打了两把,我拿捏着度,让他小两口输了以后又赢,最后还能多赢几块钱。
配上我懊恼后悔的神情,他们开心极了。
完事儿就有人来吃饭,忙活了好长一阵时间,我准备去接淼淼。
推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于珉玉。
我愣了一秒:“吃饭?”
他摇头。
我奇怪的看着他。
说实话,看到他的一瞬间,竟然还长舒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也懒得想。
“教你是他们的心愿。”他语气平淡,听不出起伏。
我往后看了一眼,杨叔和周姨依然在忙。
“你什么意思。”我问。
他直视我的眼,神情有些执着:“我受他们的嘱咐,教你。话我已经答应了,没有反悔的道理。如果你是为了他们好,你就接受。如果你不愿,你自己去和他们说。”
原来是想言而有信。
我嗐了一声摆摆手:“我以为什么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我和他们说,绝对牵扯不到你。”
结果他莫名其妙的生气了,喊了我一句:“杭舟之!”
我愣了一秒,不懂他怎么了。
大脑飞速运转,我笑的温柔。
“是你想教我吧?于老师。”
他的瞬间红的跟被煮了的虾子似的。就这脸皮厚度,怎么在社会上混,一米八三多的小伙子性格跟个小姑娘似的温温柔柔的。
不过也验证了我的猜想,虽然他恼羞成怒的说不是。
我感觉好玩,笑了两声,走过去伸手楼住他的肩:“你早说啊于老师,大家都是成年人,坦诚点不好吗。”
“你,胡说!”他挣脱开来,瞪着我:“我才不想教你!你爱学不学。”
说着又想走。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我伸手拉着他:“行行行,是我是我,是我想学,我求着于老师教我的,行吗。”
他不再说话,看样子是在平复心情。
整的我心情也挺好。莫名其妙。
“你要去哪儿。”他问,还是不愿看我。
我也不在意:“接淼淼。”
他抿了下唇:“那我先回去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的表情有一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