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摇了摇头:“她是极通透的女子,哪怕和阿煜做不成眷侣,哪怕待我长大后曾和阿煜在一起过,她也不会因此责难我,反而爱屋及乌,也护着我。她虽身在侯府,却伪装极好,看起来平静如水,暗中的消息却从未断过,她知道阿煜是被害的,更知道景帝为人,或许因为景帝明知杨溯危害忠良、强抢民女却坐视不理而心有怨气吧。也或许,是为了无法为阿煜手刃仇人,便想让景帝更因飞鸟之事忌惮杨溯吧。”
萧君彦点了点头,不想让阿灼再沉浸在这哀伤的情绪里,便转而问道:“那其他的呢?还有那个琴声是怎么回事?”
阿灼道:“琴声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觉得这些鸟是被琴声引来的,而不是有人刻意驱使,以免怀疑到紫筝身上。侯府连接外湖,湖心假山之中是个空心的水洞,一旦清泉流过,便会形成乐音般的声音,且有回音,若稍加利用,在其间放置一把长琴,水珠徐徐落到琴弦之上,便如有高人再弹奏一般,待声音随着水声扩散出去,便如有人在山谷间弹琴一般,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只要清泉不止,长琴只需放在那,那琴音便会一直在。”
萧君彦讶然:“你怎么会对侯府这么了解?”
阿灼笑了笑:“不是我,是苏敬书。苏敬书是工部尚书,曾掌管水部司,对建筑和水事颇有钻研,又时常出入侯府,对那里山势地形最为了解,这个主意便是他出的。”
萧君彦问道:“那你是怎么说服苏敬书倒戈的?”
阿灼微微一笑道:“我说王爷会保他性命,而且我查过他,八年前科举的探花呢,后来入了翰林院,又转到工部,私底下也干净,没有以公谋私的敛财之嫌,也无其他不良嗜好,唯独爱钓鱼,倒是为数不多的一股清流呢!这样的人,怎么甘愿替杨溯那样的人一直做事?再者说,杨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信任谁,否则又怎么会对前任工部尚书动手,苏敬书本就犹豫,我抛出橄榄枝,助他脱离杨溯掌控,且许他晋王麾下,既保住他性命,又可让他继续做官场清流,他自然更愿意与我合作咯。”
萧君彦略有狐疑:“就这样?”
阿灼点头:“当然了,就这样!不然呢?”
萧君彦勾了勾唇:“你如何笃定苏敬书一定会上钩呢?”
阿灼咪咪一笑,不予作答。
阳光照落,将阿灼如玉般的容颜映出一层辉光来,眉眼间自有风华。
萧君彦顿时明白了,想起今日苏敬书看向她那炙热的神色,绝不是在看普通女子的眼神,同为男子,他怎么会看不明!
萧君彦瞬间沉了脸,想起那日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原来,她竟然以色示人!
苏敬书那么快的同意合作,怕自然也是贪慕她的容颜吧!
萧君彦冷冷扫了阿灼一眼,面色不悦:“本王竟不知,你还有这等本事!”
阿灼俏皮一笑:“王爷那日还说我有几分做妖孽的天赋呢!我怎可辜负王爷美言?”
萧君彦噎住,不由气得胸口沉郁,他那样说是为了让她去勾引别人吗!
萧君彦似笑非笑的看了阿灼一眼:“所以你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给本王招蜂引蝶?”
阿灼一噎:“那不也没有法子么,这样才能尽快的吸引他的注意。”
萧君彦深吸一口气,极力忍住一手掐死阿灼的冲动,问:“可你怎确保杨溯不会杀他,他手下的贺枫,是拔尖的高手,此事之后,未必不会暗杀他。”
阿灼道:“正是因为贺枫,我才放心!”
贺枫说过,他不会伤害她。即使他授意要杀苏敬书,但只要阿灼与苏敬书在外出之时形影不离,做出誓死保护的模样,贺枫若想杀他便不得不先动她,他出手必会手掣肘。但过了这几日,苏敬书便会去往漳州,那想必,再苏敬书回来之后,贺枫是不会再动手了,否则,动静太大,便会打草惊蛇,触动了景帝,杨溯同样落不得好。
可是听闻此言,这下,萧君彦可忍不住了,她连贺枫都不放过?那样危险的人!想起那日贺枫在街道不顾杨溯之意枉自救下她的举动,萧君彦脸色更沉,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是晋王府的人?竟然成天在外勾三搭四?还这么大言不惭的说信任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