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灼自信的笑容,萧君彦眼中发出了点点星光。
略略敛唇沉思,萧君彦道:“可是陛下只给了本王三天,三天之后本王便要去往沧州查看动乱了,待我一离京,杨溯也可放心的去了。”
阿灼勾了勾唇:“三天,足够了。”
萧君彦侧目:“你要如何做?”
阿灼狡黠的笑笑,勾了勾手指:“给我点人。”
萧君彦宠溺的看了一眼阿灼,继而从怀中拿出鸣凤营的令牌递给了她:“这是本王的私兵。”
阿灼打量着那绘着凤凰图纹的铜色令牌,一字一字的念道:“鸣、凤、营......”
她素白的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精致雕刻的纹路,眉眼淡淡的,纤长浓黑的睫毛下却仿佛晕染了一层辉光一般,让萧君彦再次失神,其实这鸣凤营,本来也是因她而建的。
马车到了王府,阿灼却没有跟着萧君彦回书房,而是在萧君彦的授意下托了他的侍卫赤野去将鸣凤营的人马召集了些许候命,又让周浔替她备了马车,然后回了房间认真的去打扮了一番。
忙完了一切已经到了午时,萧君彦便命人过去唤阿灼同去用膳,谁料,竟被阿灼拒绝了,萧君彦正狐疑的走来想看看阿灼到底在忙些什么,却看见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正往外走去。
此时阿灼身上穿着一袭海棠色的红裙,脸色也涂了浓浓的脂粉,红裙上勾勒着金色的海棠云纹,从裙底一直蔓延至腰间,极其绚丽。这样的款式若是寻常女子穿了定是极为艳俗,可偏偏穿在阿灼身上生出了一种高华冷魅的感觉,仿佛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殊丽而摄人的气息,艳而不俗。
她长发如墨,半梳着在头上绾了个髻,其余的都轻轻的垂落肩头或是散至腰间,刚好将她洁白如玉的脸庞衬得越发瑰丽,鼻梁上高挑的线条也显得愈发动人,一双若水般的桃花眼配上点点胭脂,双眉远黛,朱唇轻点,说不出的诱人。
从未见过阿灼此等打扮,萧君彦惊奇之余也看的呆愣住,渐渐的目色泛起惊艳来。
原以为她最适合那种清浅的装扮,刚好能将她书墨的气质衬托出来,可是此时一看,红衣也可将她的冷眼勾勒得十分魅人,更含着一种高贵清华感来,不得不说,女子长成她这样,还能驾驭各种风格,倒真是祸水了。
阿灼见了萧君彦只是淡淡颔首,便要离去,萧君彦忙问道:“不在府中用膳?”
“不了。”阿灼急匆匆的往外走。
“你就穿成这样出去?”萧君彦皱了眉。
“当然了,就三日了,时间紧迫,我回来再和你说!”
望着阿灼那傲然离去的背影,萧君彦忽然浮现了一种她出去给他招蜂引蝶的不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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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
阿灼的马车徐徐在城西的未央湖畔停下。
未央湖不似山清水秀莺飞草长的风鸣湖那般大气,更无那样的湖光山色,只依着一座小小的土山,占地也不过一汪小池的大小,比晋王府那个潭大不了哪去。唯一的特点岸边水浅,且芦苇丛生,中间水深,阳光充足,周边设置了四处钓鱼的小亭子,设置的位置独具匠心,最适合垂钓。
鱼谚有云“春钓浅,夏钓深,秋钓近,冬钓阳”,此湖因山势高低起伏水下深浅不一,亦因芦苇形成诸多大大小小的水域坑面,此时万物早已回春,正往夏季过度,是极好的垂钓时节,四周小亭亦有诸多垂钓者。
阿灼远远的便看见一个约莫三十余岁、穿着便服的男子,位于一处浅坑边,静静的盯着手中的鱼竿。
果然,萧君彦的私兵就是好用,她随意差遣了几个鸣凤营的人去打探,没过半个时辰便找到了他的踪迹,甚至连他的这点嗜好都打探出来了。
此人虽酷爱垂钓,却技术不佳,鲜少能钓上来鱼。
阿灼默默的看了一会儿,果然见他许久没钓上一条鱼来,面上已经显露了烦躁之意。
阿灼勾了勾唇,便徐步走了过去,站在那人身侧不远处,静静望向湖面。初初站定的时候,果不其然的惊艳了那人的目光,但好歹的也是正人君子,光天化日之下怎可无礼,复又将头转了过去。
或许是男人的虚荣心作怪,有这样一名娇艳女子站在身旁却许久没有钓上鱼来,不免有些烦躁和尴尬,已有收杆之势。
阿灼看准时机,便徐徐转了身,朝着他娇媚一笑。
那男子赫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