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微微抿唇:“我在外院已经习惯了。”
萧君彦微讶:“在外院干活,天天风吹日晒,你还真喜欢了不成?”
阿灼道:“嗯,外院的活虽然重,但是大家人都很好,况且,阿灼力气大,也不觉得累。”
一提到这,萧君彦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外院的人都很好?一院的糙汉子对她很好,能安什么好心?
萧君彦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自然是知道的——阿灼去了外院的第三天,那帮糙老爷们便上杆子的帮着她干活,众星拱月似的生怕她累着、饿着、渴着,时不时的就有人给她端水递饭,到了第五天,竟然还有人要帮她洗衣服,幸亏阿灼没答应,这越往后便越夸张,有甚者直接在下工后要约阿灼逛街!
萧君彦知道此事后当即就沉了脸,直怪周浔将那几个男人的活安排的太少了。是以,在那日以后,那群糙汉子们每天总有干不完的活,就是做完了也累的不成样,这才没气力去骚扰阿灼。
但也因此,萧君彦每天处理公务也时常分心,不时的便要去看一看,甚至是装一装“偶遇”.....
萧君彦觉得自己再将阿灼扔在那外院,恐怕难受的还是他自己,这才忙要调了她回来,谁料,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子竟然告诉他不想回去!
费尽心思的在自己的府中和自己的丫鬟装“偶遇”,然而这个不解风情的丫鬟还拒绝了他,萧君彦觉得天底下应该没有哪个王爷,比他还窝火吧?
萧君彦顿感一肚子的烦闷燥热无处发泄,然而就在这个百感交集的时刻,周浔急匆匆的赶了来:“王爷!建安侯府送来了大礼!”
萧君彦一回头,便看到周浔身后跟了七八名衣衫轻薄、身段窈窕、姿容艳丽的女子。
萧君彦顿时一懵,这个时候送美人来,杨溯这是要闹哪样?
周浔似乎是走的急,来到近前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王爷,侯爷说明日有事,便不来府中赴宴了,为赔不是,特意选了八名美人当做贺礼,以恭贺王爷生辰,还望王爷笑纳。”
萧君彦一扫那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几名女子顿时哭笑不得,既然是贺礼,便无退回的道理了,忽感一旁传来打量的目光,一抬头,便对上阿灼略带嘲弄风目光,似在说他晋王爷原来也不过如此。
萧君彦微窘,想他二十四年来青白如初,竟在此时被阿灼看低了。
萧君彦不自在的别开了脸去,想着此事该如何同她解释,哪怕心知并无解释的必要,可又不想被她误会和看低。
阿灼目光扫过萧君彦耳畔的红晕,实在不知他在别扭个什么,眼底嘲弄更甚——想来他萧君彦二十有四,从来没碰过女人?谁信?
可萧君彦那不自在的神色分明不像是装的。
懒得去思考这样的事,阿灼懒懒的收回目光,望向了远处的潭水。
耳畔传来萧君彦的一声干咳,冷道:“本王知道了,去谢过侯爷好意,另外,将这些女子散了,安排在各处当侍女吧。”
没理会一众美人黯淡不甘的神色,萧君彦转身看向阿灼,迟疑着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浔已经带美人们下去,阿灼便也转过身子来,看向萧君彦,敏锐如她,怎会不知他想说什么,便率先开了口:“王爷不必觉得尴尬,也无需掩饰,男女之事,实属正常。”
言下之意,阿灼似乎并不相信萧君彦真的清高得如圣人一般,不去触碰那些美人,说遣散她们或许只是掩饰罢了。
看着阿灼那若超脱红尘世外的高人一般作出年少老成的模样,萧君彦更是哭笑不得:“你就那么希望本王临幸那些女子?”
阿灼微愣,不知他何故出此言,便道:“王爷私事,阿灼不敢置喙。”
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萧君彦略有索然:“罢了。”
想起方才未尽的话题,萧君彦既不好强硬,也不愿她再回外院,便迂回折中道:“明日本王生辰,请了诸多贵客入府做客,你在一旁侍酒吧,提前打扮一下,白日里就不必干活了。”
萧君彦虽位高权重可平日里的低调到不是装的,哪怕明日生辰,府里也没有可以装点一番,似乎到真的只是请几名交好的贵客入府一聚,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她,阿灼便欣然应下。
其实阿灼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既可以认识更多的官员,又可以了解朝中局势,哪怕曾经阿煜不想让她接触官场,不想让她淌这污水,可如今也是覆水难收了,与其哀婉自叹,不如步步为营,谋求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