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琛带着家仆告辞后就开始回程。
未央离扶风的距离并不远,驱车一路约莫一天便可到达。
楚氏的马车随了楚氏的家风,奢华高调,马车的车厢有足以置入一桌的空间,楚琛跪坐于桌前的金丝跪垫上,右手握的毛笔嵌了一颗大红宝石,笔尖所落的纸也是上好的四周都织了金线的名纸。
楚琛自小便喜欢读书,但要问为何每每诗会楚氏都低调的出奇,大抵是不愿与那萧氏争个高低。
“公子我们就快到了。”
听到自家家仆的声音,楚琛随即搁笔然后不紧不慢地放到一旁随后将纸折得工整后放进了自己的袖中,不急不慢地掀起缀有流苏的车窗帘,只见灯火璀璨的楚殿已近在眼前。
“琛公子回来了。”
早在门前恭候的是楚琛的贴身女侍燕若斯,在外任何人看来,楚琛都是翩翩公子,为人沉稳圆滑,温若斯对自家的这位公子相当倾心。
“若斯,这几日家中可有什么琐事?”
“哎,是家主,几位长老欺公子不在家主身边,隔三岔五就来寻家主的麻烦。”
燕若斯早已是一副见多不怪的模样。
楚氏先家主楚天阔很早就意外逝世了,当年楚天阔唯一嫡出的儿子楚琸年仅十六,家中长老都希望年长的楚琛担下重任,可楚琛说什么都不愿意,只是说愿意辅佐楚琸。
转眼已是两年过,楚氏的长老还是痴心不改,常常四方施压,试图动摇楚琸的地位。往回楚琛都会护着楚琸,这次为赴成道盛宴,家里就无人护着楚琸,故那些长老便又来招惹人了。
楚琛道:“家主现在何处?”
“家主现在应在碧苑阅书。”
碧苑是楚殿难得素雅的地方。
果真,楚琛抵达碧苑,只见楚琸正伫立在莲塘前沉思。
“兄长怎不告知便来了。”
“如今并非莲花盛开的时节,莲塘倒是显得萧条。”
楚琛走近了些,在合适的位置停了下来,楚琸便闻声转身。楚琛便再道:“你可知今日诗会发生了什么?”
一听是诗会,楚琸便失了大半兴趣,不屑道:“那林氏每年都搞这么一出,我一次都不愿赴会,就是因为那佛道世家甚是雅静无趣。”
“常年以来,每每成道诗会皆是萧氏头筹,今年倒是半路杀了位程咬金初来狠狠的灭了灭萧氏的威风。”
“当时那萧衍的脸色就差开出一朵花了。”
楚琛坐下,斟了杯佳酿,小酌一番。
“如此的话到算是件趣事。”楚琸坐到楚琛的面前,眉宇间终是带了些兴趣,“我可是好久没见那萧衍紧张的神色了。”
徐徐道完,楚琸乐得眼都笑成了一双月牙。
楚琛只是嘴角带着浅笑,随后从袖中取出了方才在车中写下的东西,递给楚琸:“那人还是个姑娘家,她是洛士诚的义女,名唤温落。”
“是洛忧泉的人?”
楚琸侧耳听着楚琛的话,眼睛却开始阅着这张记录了一些相关资料的纸。
“是,也不是,虽然此次是洛忧泉带着那位温姑娘一同前来的,但看上去人心不齐。”
楚琸听后更是起了兴趣,他直凑到楚琛眼前,说道:“这温落姑娘倒是有几分意思,洛忧泉对这温姑娘可有什么感情?”
“温姑娘也算是洛忧泉的义妹,暂且不说这兄妹二人的关系。”楚琛放下酒盏,垂眸道:“单论今日发生的这一件事,恐怕洛氏就留不住温姑娘了。”
如此楚琸更是期待了几分,道:“如此更好,这位温姑娘我倒是很感兴趣,此事就交给琛兄安排了。”
“不过,过几日你还得跟我一同去商洛与萧浊竹见面,温落姑娘的事还得之后得空再议。“
听罢,楚琛无奈地看了一眼楚琸,一言不发地起身欲离开,却又被楚琸唤住。
“对了琛兄,你既提前归程,就先去熹苑见见她吧。”
“此事还不需你提醒。”
楚琛将袖一甩,便大步离去了。
熹苑是楚琛的寝居,自然也是修葺得富丽堂皇。将行李递给了温佳后,楚琛便进了熹苑,熹苑进了门后是一个小院子,四周筑了三间房,分别是书室,客室与卧房。
如今天色已暗,惟有客室点着灯火,楚琛推开门看见那位曼妙佳人正撑着脑袋坐在金丝檀木椅上打瞌睡。
这边温佳已经拾掇好赶来,楚琛吩咐拿来一件貂毛斗篷,轻轻搭在了佳人肩上。
尽管动作轻柔,浅睡的佳人还是睡眼惺忪地醒来了。
“阿琛,你回来了。”佳人还带着朦胧鼻音,“本想去殿门前迎你,可老夫人不许,说怕孩子受了凉气。”
“老夫人是思虑周全,岂能容你胡来?”楚琛蹲在她的跟前,满眼温柔,“昭雪你这几日身体如何?”
这名唤昭雪的佳人就是先前萧氏与楚氏联姻嫁去的女儿:萧氏的长女萧昭雪。而萧氏与楚氏本锋芒相对的关系也正是因为这段联姻而平和了许多。
“此番前去扶风,行程仓促,未能去寻些扶风有趣的玩意儿带给你,不过恰好那林氏的秀木寺可以求着平安符,我便去为你和孩子求了对平安符。”
楚琛从怀里取出了一对平安符交到了萧沫的手中,双手相碰,楚琛便感到了萧昭雪手冰凉,便有些嗔怒地对着身后的燕若斯道:“夫人如今不可受凉,是你服侍的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