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寕身形不由得一僵,宁卓宗调查她!她心里的怒气不知从何而来,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她努力的将怒火压下去,抬手,动作轻缓,将腰间宁卓宗的手拿过,调转过头,笑道,“幼时两家府邸离得近,阿言经常被熊孩子欺负,我皮得很,拿着石头将熊孩子打跑过几次,八九岁的时候,我就常常待在府中,再没见过面。”
这番解释,只换来了宁卓宗的一声嗤笑,懒洋洋的身子靠在树干上,歪头看她。
两人之间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在蔓延,惊风拉着缰绳的手一冷,突然,掉头,去栓马儿了。
“这上京谁人不知安乐县主温婉如玉,还有那么皮的时候吗?”
漆黑的夜色下,一抹月光射到了树上的枯枝败叶,顾寕透过丝丝光亮看到了他嘴角勾着抹玩味的笑意,恍惚中似乎闪烁出冬烈的冷意。
她自动忽略,淡淡道“相爷,我需要一份假的密文。”
“这字迹,歪歪扭扭,还真不像是堂堂的安乐县主的笔迹。”哗啦一声,顾寕迎面被甩来了一张宣纸,她连忙接住。
纸张,是她昨晚上哄骗那群人写的假的密文。
她的心沉啊沉的,让她觉得可怕,这宁卓宗,真的太心机了。
“多谢相爷。”顾寕镇定的将密文揣入怀里,这淡然自若的样子,让宁卓宗看着,觉得十分的有趣。
夜阑人静,罗浮的夜色拉长了两人的身影,晚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顾寕打破了这番沉默。
“相爷,萨墨禧还活着吗?”
他还在树上靠着,一身黑袍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了一体,闻言,睁开了那微微阖上的眼狡。
“死了。”
“那你干嘛要骗我?”顾寕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带着淡淡的撒娇,细听一番,有股小女儿抱怨的姿态,可她的面色,又是一片清冷,眼里,带着万年不变的温婉。
“吓唬你的。”他似在逗弄她,顾寕暗暗瞪了他一眼。
三更很快就到了,顾寕在这群人的面前不敢使武功,站在木桥板的一端,看着下方湍急的河流,她还真是有些发憷。
“有一就有二,怎么回来的,怎么过去。”
身后,宁卓宗领着一群将士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身素衣,微风拂过,笔直的站在断崖桥边,神情凛然,这等风姿,男儿也不及啊。
“爷,要不然我用轻功带着夫人过去吧。”惊风看着那抹身影,有些担忧。
宁卓宗漠然扫他一眼,“你担心她?”
“属下不敢。”惊风一骇,立马跪地。
前方,顾寕已经上了木板桥,木板搭成的索桥摇摇晃晃,不稳的很,她一踏上去,整座桥就开始晃了起来。
平地上看着的人,都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只有宁卓宗嘴角含笑,慢悠悠的上前,瞧了一眼奔腾的河水,笑了句,“确实很深。”
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正在木板桥上走的顾寕,那样子,还真不像是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安乐县主了。
确实,顾寕的样子很不好看,她两手撑着铁索,脚尽量平衡的踏着木板,亦步亦趋的往前走,铁索很滑,她的手都泛起了青筋,每踏一步,身子就七摇八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