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有一些雁民不愿远离故土,北迁戍边,鹧鸪天下令,留守雁翎泊者每人发十两银子,照顾寨中兄弟的妻儿老小,从此以后再不准拦湖作匪。
愿随军效力者,每人发二十两,一番大赏下,将鱼皮蛟人劫掠而来的财物一分而尽。
巨野寨头领王立勇已被官军正法,还有五六百三寨水匪听说雁翎泊受朝廷招安,也皆来投靠,鹧鸪天来者不拒,一齐编入雁翎军,由文骨登记造册,壮大雁翎军队伍。
慕容飞花只饮了一杯酒,便回屋安歇,白日知晓猿婆婆仙去,虽有些可惜,却也庆幸。
若猿婆婆此时还活着,已是近百岁高龄,纵使其功力宝刀未老,她也实不想其再为潜龙教旧仇出山了。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慕容女侠可在?”
“原是羊公,前寨里正欢庆一团,羊公乃是此次雁翎泊的受朝廷赏封的大功臣,不与众同乐,怎会来此?”
慕容飞花打开屋门。
“雁翎泊之事已了,老夫明日便要启程回汴京去了,今夜有一件要紧事要同慕容女侠商谈。”
羊角公进了屋,端坐在竹椅上。
“何事?”
慕容飞花奇道。
“小女青儿已到了出阁的年纪,平日里养在深闺,也不知是不是老夫对她管教过严,生性不喜汴京那些酸溜溜的书生,只向往啸傲风月的江湖侠客。”
“以前为她上门求亲的媒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却都被她使计吓跑,后来汴京城里传神农堂的掌柜千金有呆病,各家媒人畏如蛇蝎,如此这婚事便耽搁了!”
“那夜潜上山来的恶贼差点将青儿欺辱,幸得徐少侠奋勇相救,青儿这丫头也大了,颇为中意徐少侠,我观徐少侠心性纯良,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便问了青儿的意思,她虽羞怯,却也点头应允。”
“若此事能成,也算了了老夫的一桩心病,不知慕容女觉此事可行否?”
“结亲?!”
慕容飞花心里咯噔一下,万万没料到羊角公会中意自家师弟,如今自己对对方的身份势力仍旧一无所知,单凭显露出来的冰山一角,便知对方绝非普通药商。
不过,细细想来,与羊角公结亲,百利而无一害,若自己以后失手糟了毕方宫的毒手,有羊角公护着,自家师弟应在这江湖能安然过完此生罢。
慕容飞花叹了一口气,道:
“这门亲事,我代我师弟应下了。”
“如此甚好!”
羊角公来之前便作了种种说辞,没料到慕容飞花竟一口应下,不禁喜上眉梢。
正巧徐杀生来了,慕容飞花将亲事与他说了,徐杀生先是不可置信,转而又一脸幽怨,道:
“师姊,人生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其实他对羊青儿本无此意,又碍于羊角公在此,不想当面说出,便寻了一个托辞。
岂料慕容飞花充耳不闻,面容清冷,不容辩驳道:
“你虽无父母,我是师姊,便如同你的母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齐全,此事就此应下,绝无更改!”
“三年之后,三月初九,杀生便来汴梁,迎娶青儿小姐!”
“好,好,得如此佳婿,羊府之幸!”
“老夫有一卷珍本兵书,名神机制敌太白阴经,今日便送予你了,以后你定然有用它之时!”
羊角公似话中有话,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经书,递于徐杀生。
徐杀生心中有气,没有多想,也没有接过经书,扭头便出了竹屋,慕容飞花将经书接了过来,道:
“我替他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