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言漫不经心道：“荣也好，损也罢，只要世子不插手工部和礼部之事，朝堂局势也算平稳，至于这职位由谁顶上去，终归左右丞相府也都还有争的机会，不是吗？”

程凌看了眼琵琶，上面承载了太多济月的身影：“我一定会接下两部之职，我只能许你在连西四城调令之争结束前，不动工部和礼部的主事。”

柳承言眉间微蹙，继而浅笑道：“既能如此……也好。”

又幽幽然看向裴文熙，：“听闻裴将军数战尚无败绩，等南疆收复，三品威武将军定非将军莫属，陛下素来信任将军，不知到时，将军能否记得今日的小小恩情，不问两部之职呢?”

裴文熙不禁打了个寒颤，竟无法将此人，同梨林那个斯文沉默的少年联系起来。

这哪是他们非要这两件乐器，简直就是强买强卖，可她能说不吗?

但凡这个‘不’字出口，就是与当朝左右丞相为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程凌尚且还有成骏王府这颗大树，可自己在阳城根基不稳，能不能等到收复南疆都成问题。

别看赵炎这小子平日里不理事，但凡有人威胁到左相府地位，他做起事情狠绝异于常人，半点不念往日情分。

从前连小侯爷同他关系最好，可就因他在朝上参了左相失职之罪，听闻这连小侯爷如今都只能乘轿出行，双腿再不能行走。

裴文熙掂量着自己不是个君子，也没有程凌的那套‘言出即是诺’，待拿到连西四城调令，谁还在意这两个蝼蚁之职。

随即谦声道：“柳侍郎言重，在下一介粗人，只管行军打仗，这些朝堂之事繁琐，在下无意掺和。”

柳承言温润非常：“如此…便多谢将军。”

言罢，他的目光掠过琵琶，只一眼：“贵客们可自行逛去，阁里会着人将乐器送至府上。”

程凌拿起琵琶，声音很是温柔：“无妨，我自己带她回去。”他仿佛怀中抱着个女子，小心翼翼。

裴文熙道：“那琴我也自己拿回去便好。”

随即收下栖梧，几人再没了闲逛的心情，各怀心事出了千景阁。

赵炎又是往日模样：“什么千景阁…就是他拿来收集消息，笼络人心的地方，一年还只开一次?。”

看了看程凌抱着的琵琶，嘀咕道“不过就是个噱头，说什么需要时间收罗珍宝，合着收了一年就收这么个破烂玩意儿，什么时候开阁还得他定，他咋就这么厉害呢？可厉害死他了!”

程凌目光暗沉，赵炎耸了耸肩，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他转而看着栖梧：“还有你，你说说你，要这把破琴拿来干嘛?”

人流涌动，赵炎膝盖一麻，倒在人群中：“他娘的，谁又偷袭本大爷。”

待起身，他下意识看向裴文熙，此时她正抱着栖梧，凤召和冬锦也早往前走去。

他气急跺脚：“哪个混账，敢做不敢当，别让老子抓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