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作为林春啸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友离了中都,远赴北地。
可是今天,他竟然又看到了那个女人。难道她没有死?
周重山的脸色越发阴沉。
过了莫约两刻钟,灰色影子回来了。
“禀主子,那人是王家村的,也叫徐浮云,在酒楼帮工,和酒楼掌柜相熟。”
“这么巧!”周重山下意识的转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地上跪着回话的人静静候着。
“去王家村查,事无巨细,一一回报!”
“喏!”
周重山听完回话之后,心里却更加烦躁,他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始终坐不住,他一把拉开门,往甲字号房看了一眼,然后径直下楼去了。
甲字一号房的冯靖的管家时刻留意着那边的情况,见此,立刻和冯靖请示,冯靖听后无奈的苦笑一声,唉,这位小祖宗,谁也惹不起。
冯靖吩咐,“着几人远远地跟着,别去打扰!”
冯府管家忙下去安排。
坐在右手的吴义逸隐约听见几个字,眼神隐晦的闪了闪。
周重山出了酒楼,心里那团怒火越烧越旺,只顾自个儿向前走,清风和清尘两个小厮不敢多问,只得寸步不离紧随身后。
不知不觉竟然出了东街。
他茫然的站在路口,看着城门口黄县两个大字,愣住了。
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回过神来。
轻轻吐了口闷气,说,“回去吧。”
他对自己的失态举动十分懊恼,他以为自己离开了中都,离开了那些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惜这一切,在遇到那个女人之后,就全乱了。
都怪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三娘就不会委屈嫁给赵恒那个混蛋。如果不是她,林兄就不会远离中都,那个女人就是个祸害。她本和林兄定亲在前,后又招惹了赵恒那个混账东西,赵恒那厮不过是与他们斗劲儿,才故意接近她,和她虚情假意罢了,那个女人,真是愚不可及,竟然要和林兄退亲,退亲不成,又使计想让赵恒娶她,结果却害了三娘。
想到这里,心里蓦然一阵痛惜。
为了不再听到她的任何消息,自己竟找了借口远远地躲到乡下来,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个笑话。
他凄然的仰头一笑,眼角的湿润最终在冷空气里消失不见。
回到冯府,他又成了平日里那个冷峻的少年郎。
次日晚间,灰衣男子回来将调查的所有大小信息都详尽的告知。
周重山眉头深锁。
“你是说,她与其他男子同住?”他陡然提高声音,五指收紧,手中的杯子顷刻裂开,“竟然如此无耻!”
“是与一对娄姓夫妻住在一起,娄家的房子被雪压塌了才投奔她,村里人与她交往甚少,有些不好的传言。”银翼小心的回复。
“如果真是她,那些传言也不奇怪了。她一直都是那样的人,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周重山语气里藏不住的鄙夷。
“还有……吴县令也曾派人调查过她,皆无所获。”银翼说。
他想到他看到的后山坟堆似的炭窑,和屋里摆满的大大小小的罐子。
“只是,似乎她和普通的村民有点区别,她会烧炭,还会做菜,据醉香楼的掌柜说,昨日的酒席上叫火锅的菜,就是她做的。”
“女子会些厨艺没什么出奇。”周重山不以为意。
银翼静默了一会儿,又低低的说,“窃以为,她和郎君所说的徐府四娘子,应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哦?”周重山的眉梢高高起。
他瞥了一眼一身灰衣的影子,银翼是母亲安排在他身边的人,聪明又稳重。
“冯府的周姑太奶奶有座庄子,就在王家村。”银翼低着头不经意的说道。
“既如此,那就去看看。”周重山重重的放下杯子。
他看着杯子里的水晃了几圈又恢复了平静,心里好似放下了一块石头。
林兄那里,暂时不用去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