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浮屠的宅院被重重关卡守卫着,难以接近。白平乐望着眼前一队又一队无缝衔接的巡查,有些纳闷:“上次来没有这么多人。”
祝风委委屈屈地将身形高大的自己往一丛衰草里缩了缩,力求不被发现。
“你不是会隐匿身形吗?”
“显然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白平乐痛心地捏紧自己的小拳头,“你的二当家在这里布了触动阵法,外来灵气波动一出现就会被他察觉。”
“真是坏的很!难怪刚才在山上他对我的话毫无反应,原来在这等着呢。”她痛心疾首。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白平乐下定决心,期许的眼神望着他,祝风莫名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
“我们分头行动。你引开外面这些人,我趁乱溜进去,拿到画后我们随缘会合,一起逃出寨子。”
祝风:“……”真是个天衣无缝毫无破绽的计划呢。
白平乐猛地一拍他的肩头,大义凛然道:“好兄弟,你先走一步。”
祝风内心五味陈杂,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姑娘!
“有什么办法能把所有人都引走?”他或许可以制造出一点动静吸引一部分人去查看,至于把所有人都引走,老实讲,就算他要主动从阴风崖跳下去都做不到。
“就在刚才,寨子里混进了一个修士。我掐指一算,是追杀你的人找来了。”见祝风呼吸一顿,立马就要跑路的样子,白平乐赶紧扯住他的袖口不让他走。“放心,这个人实力不如你们二当家,不敢明目张胆对付你,估计会下暗手。”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让他发现你,然后把他引到二当家那里去。”白平乐凑的更近了些,告诉他外来修士和二当家现在的位置。
祝风深深看他一眼:“如果我回不来,你要记得赶紧下山,大当家并非善类。”
白平乐点头,看着他的身影穿梭于屋舍草木间,逐渐消失不见。她折了根草茎,噙在嘴角,仰面躺倒在荒草丛中,神情淹没在草丛暗影里。
原来是他。
今日凡世间惊鸿相逢时一笑,曾是寂灭海恨意卷起的惊涛骇浪。原来是,竟然是,是电光,是泡影。
白平乐在草丛里不动如山,直到远处突然传来轰然巨响,强烈的灵气余波一直蔓延到这里。人群慌乱,惊呼,纷乱的脚步声远离,都向同一个方向奔去。
听这动静,白平乐暗暗庆幸还好纪无伤没对她动真格,不然还真让人有点吃不消。等到外面重新安静下来,她才起身,随手拍了拍衣裳,施施然溜进了几乎无人防守的大当家住所。
她来过一次这里,这院落的布局十分风雅,画廊曲水,名花修竹,总之看起来精致地完全与李浮屠这个山贼头子不搭调。
她熟练地绕过回廊,找到了李浮屠的卧房,那幅画就挂在那里。
卧房的布置倒是颇为朴素,只有寥寥几件家具,看起来他并不是特别注重生活起居的人。而那幅画就挂在床头,看得出来主人很是爱惜这幅画,装裱细致,收藏妥当。
画是一幅山水画,泼墨山水之间,苍松之下,画中人简单几笔勾勒出一个背影。但是很奇怪,当白平乐第一眼看到这个背影时,就知道他是谁。
若不是因为认识这个人,知道他确实是个男人,她恐怕会误会画中人是李浮屠的心上人,不然怎会挂在床头,日夜观摩。
白平乐伸手去拿,没拿动。嗯,看来真的很重要,不然他怎么会请纪无伤特意施法下了禁制。她分心注意了远处纪无伤和另一个修士的战况,纪无伤毫不意外的占了上风,不过来人也不是简单角色,一时半会也不会让纪无伤脱身。
想了想,她席地而坐,开始等。等的人自然是祝风,她手指叩击地面,叩了不知多少下后突然停止,然后就听到匆匆的脚步声自外面赶来。
是祝风。
他紧张地溜进来,掩上门:“你居然门都不关?”这心得有多大。
“这会儿没人会注意这里。”白平乐一脸笑嘻嘻。
祝风不赞同,根据他长久的被追杀经验: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的视线很快也落到那幅画上,研究了一下,确实是一幅好画,但没有特别到需要冒这么大险来偷。“你怎么还没把画收起来?”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