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和江宇山搬到一块儿后,世界观发生了很多变化。
比如,一直冷着脸沉默寡言的叛逆少年江宇山居然在学做饭,还要逼他做试菜的小白鼠。
难吃,是真的难吃。
但是比起在没课的时候设置四五个闹铃,提前两小时起来,买速食饭团,赶去图书馆抢一个位置还是挺好的。
常怀感恩之心。面前的菜,虽然盐放少了,没煮熟,但起码青翠欲滴的维生素高啊。
沈宁当它是没有千岛酱的蔬菜沙拉,面不改色的吃完了,想起不能打击房东的自信心,违心的说:“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加油!”
江宇山听完很开心的继续鼓捣了起来。
娇生惯养大的富二代沈宁头有点疼,很想告诉江宇山,现代科技创造了外卖软件。
除却这点,不得不说沈宁的考研副本从地狱模式变成了普通模式。
江宇山言必行、行必果,行动力强的惊人。
沈宁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了自己的课程表,反正每天上课下课总能见到他骑着电动车身影。
一开始沈宁没放心上,年轻人总爱把‘以后’、‘永远’、‘一辈子’这种看似情比金坚的诺言挂在嘴边,罔顾其中的枯燥和坚持,好像说过就当做过了。
Q大学分卡的很死,近两年已经有数百名学生被降成了专科毕业证,沈宁不敢有半分懈怠。以至于他一天要从东校区赶课,空余时间去图书馆占位子,晚上要在西门口的机构培训,学完回来都快晚上十点了。
过度密集的时间安排,让他自己都喘不过气来,更别说别人了。
但连着几个星期,终于让沈宁正视了江宇山的固执。
江宇山的专业课和他是两个方向的内容,所在的校区都不一样,所以每天江宇山送他去了西校区,还要返回东教学楼上自己的课,行程被拉长一倍。
沈宁苦口婆心的劝江宇山,心意他领了,实在没必要。
江宇山不听,第二天照旧送。
晚上九点半,沈宁的课还没上完,他想了个办法,拿出手机给江宇山打了个电话。
“今天下课早,我已经回去了,别来接。”
沈宁从教室里出来才发现今天降温了,突如其来的寒风吹得人一个哆嗦,他别好耳机把双手搂在了一起,边走边背政治理论,整个人单薄的像一柄竹子。
他向外张望了下似乎没看见江宇山,放下心来,想着再多几次不规律的接送,这事应该就解决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嗡嗡嗡’的车子声,沈宁有些怀疑,但没有回头。
江宇山不可能来的。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黑色的电动车在他面前停下。
“车上风大,穿上。”
江宇山从精致的把手上拿了件厚厚的外套给他,没有问沈宁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愧疚感爬满了沈宁的心头,他跨坐上车,低声说:
“天太黑了,我没看到你。”
江宇山发动油门,说:“嗯,回家。”
沈宁头抵在江宇山背后,穿梭而过的风被阻挡住,从他两侧呼啸而过,江宇山的衣服好冰,不知道等了多久。
面前这个人看起来冷心冷面如一块寒冰,暖起来却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暖水。
沈宁觉得自己何必身在福中不知福,承得情,他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