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人端的正经,平常恨不得把自己全身裹起来好不用和人肉贴肉的接触,现在看你能奈我和?
果然被子外面消停了,忆如卷了半晌,听外面没什么动静,才悄悄拉下被子,露出一双眼。
却见青衣人还是坐在床畔,定定看着她,仿佛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
忆如用被子捂住嘴,含糊地叫道:“我不喝——我都好啦!”
“顽皮,伤哪有那样快好,快起来。”润玉隔着被面轻拍了拍她的屁股,佯装出一副不悦的模样,瞪大眼好似吓唬她要打人了。
“真的——你看,好了!”
忆如呼噜一下坐起来,拉下肩膀上的寝衣作证。
“胡闹!姑娘家怎可以随意露出身上肌肤!”
润玉双颊通红,撇过脸,不自在地咳嗽两声。
果然害臊了,真个……好玩儿!
忆如嘻嘻贼笑,靠上前,朝他耳朵吹了两口气,果见那对红耳朵抖了两抖,娇声道:“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嘛……”
“你肯下嫁于我?”
“不嫁。”
小仙人果然听到答案立刻整肃脸色,拂袖挥开了她,站起身背对她,冷声道:“李姑娘,为清誉着想,还是莫要靠近我一个外男。”
哟哟哟,撇清关系就叫姑娘,平常连声喂都不叫,果真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忆如被震飞后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然后才怪声怪气地捂着胸口哎唷起来。
待润玉忍不住回过头,才发现那姑娘趴在床单上,衣衫不整,一双杏眼儿笑成两道弯月,狭促地朝他挤眼。
云鬓鬅松眉黛浅,青丝卷落双肩下,双手捧着小脸,笑语盈盈地望着他,寝衣松散地堆在身上,杏红的肚兜露出一角……
“我才十三岁,考虑什么嫁不嫁的问题。”
“是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就算中原人嫁的早,你个小白脸凭什么娶她?是家有恒产还是爹死娘不在?”
太妃神出鬼没地坐在窗台上,卷着自己的发辫儿,厚唇微噘,软软的声音仿佛在撒娇。
忆如立刻没了笑脸,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发出□□。
“多谢太妃娘娘的收留之恩。”
太妃探过身子,伸手作势要抬他下巴。
润玉拱手作揖后立刻退几步坐回忆如身畔,将药碗重新端起来,吹了吹热气,递到她面前。
“还是快喝了吧,凉了更苦。”
“你是属牛的吧,怎么一根筋呢。”
忆如抓起碗想摔出去,待捧上去才发觉小仙人死死握着药碗,根本掀不翻呐。
“乖,喝药,你可以选我一口一口给你喂下去,也可以选自己一口闷下去。”
润玉脸上挂着柔和的浅笑,舀一勺递到她唇边,还像哄小孩儿一般啊了一声。
忆如瞪大眼,抿起嘴扛着快把她牙给撬掉的瓷勺,小鼻子一皱一皱,冒出了小汗珠。
……这条蛇妖是想弄死她啊!一张嘴绝对能一勺捅到她嗓子眼儿!
忆如自觉身上有一个优点,叫能屈能伸,她谄媚地握住润玉手腕,憋着吃奶得劲儿想把他的手拉开却拉不动,双眼闪出求饶的神色。
“喝药吗?”
忆如双眼含泪,屈辱地点点头。
嘿,这是将她视若无物吗?
太妃收回寂寞的手,见着那对少年男女实在牙疼。
——真想棒打鸳鸯,特别是这类无媒无娉的野鸳鸯!
“呜……苦死啦!”
忆如吐着舌头,脸色发青,作呕呕不出的难受叫她捧着胸口又开始流眼泪起来,实在是太难喝了!
白娘娘还是找相公去吧,别来祸害她这个无辜少女,从她双脚着地能跑开始再也没被这样喂过药,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