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明知道他们是冤枉的,为什么这么对他们!对我们!”她死死拽着他的衣服,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稻草,松开自己就会沉溺。这样的打击她无法承受,她像个孩子手足无措,只能哭喊,不知该责怪谁,不知该求助谁!
“陛下已给这件事定性,他未替太子平反,他们就不是冤枉的,你不可再胡说。陛下的决定我也无能为力,此事到此为止。”
“不!他们就是冤枉的!”她竭嘶底里,这是她第一次敢这般无礼,这般顶撞。
“散发赤脚,大吵大闹,成何体统!”萧妃进来,看到这一幕喝道,“还不将皇子妃扶上床去!”丫鬟们连忙过来。“此事,我与修儿都已尽力,你莫要再胡闹,失了身份!”这话或许不错,可东方艳听来却只觉心冷。
她挣开丫鬟:“我要去看他们!”
“拦住她!”萧妃冷冷道,“如今,你东方家都已是阶下囚,谋反的罪人!你幸得陛下开恩留在府中,若再敢生事,别怪我心狠。今日起,你与东方家便断了吧。”
“是呀,母妃仁厚不赶你出府,你可不要连累了我们,连累了殿下。”萧妃身边的三皇子侧妃梁氏道。
“不!”东方艳拼命摇头,求助地望向自己的丈夫。却见平日温柔体贴的李明修似变了个人,面若寒霜,推开她的手,摇着轮椅退后,道:“你好好休息,别再想其他事。”
“殿下……”东方艳不敢置信,人可以变脸变得如此快,萧妃与李明修居高临下,不耐烦地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似的看着她。她还记得她怀孕以后萧妃怎样关怀,李明修怎样呵护,他们怎样一口一个心肝儿地期待孩子降临,东方府每有点事更是热络积极,一切仿佛还在昨天。她嗤笑不已:“帝王家啊帝王家,我太天真了。”
萧妃嫌恶道:“皇子妃伤心过度,神志不清,留在房中修养不得外出一步,着人好好照料至孩子生下。”说罢与李明修、梁氏一道出去,婢女将房门带上。
“小姐!”东方艳的贴身丫鬟青珂将自家小姐扶起,“您还有身孕,可不能坐在地上。”东方艳如痴了一般只笑,青珂抹一把泪,“小姐,您得坚强,不为自己,也为了腹中的孩子以及夫人、三小姐,她们还等着您去救!”
倒是这句话让东方艳灰暗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亮:“你说的没错,我不能倒下,我若一蹶不振还有谁救她们!”
有了这个信念,她按时用膳休息,养好身体,过几日便可去求李明修让她先出得房门,不料这一日,梁氏带着几个人过来,其中一个妈子手里端碗药,东方艳立时警觉,梁氏笑道:“今日我亲自送来碗大补药给皇子妃补补身体,你趁热喝了吧。”
东方艳盯着药碗:“你会这么好心?大夫已经开了安胎药,你又送什么药来。”
梁氏道:“你倒不笨,没错,大夫那是安胎药,我这个嘛,呵,自然是替殿下解决麻烦的药。”说罢朝身后几个婆子道,“还不快服侍皇子妃喝药?”
几个婆子上来架住东方艳,东方艳道:“你们敢谋害殿下子嗣!”
梁氏哼笑一声:“东方艳啊东方艳你个蠢女人还不清楚如今形势么?我便好心教教你吧,殿下娶你本就看中你们东方家的势力,你仗着娘家撑腰享了这么久好日子,如今也该到头了。你以为我带这么多人端着碗过来,殿下与母妃当真一点不知吗?你们东方家完了,你东方艳对殿下而言再无用处,你明白了吗?你若生下孩子,那便是谋逆家族的孩子,它会绊着殿下的,将来陛下每看见这个孩子都会想起太子谋逆的事,连累殿下。你要怪就怪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乖乖打掉,将皇子妃的位置腾出来吧!”
“是你!是你谗言让他们改变主意!”
“哈哈。”梁氏大笑,“东方氏的时代过去了,过气的人就该扔掉,你如今不过罪臣之女,何必霸占着正妃的位置不放,动手!”
婆子捏住东方艳的下颚,将药灌进去,青珂哭喊着小姐扑过来被人一脚踹开,东方艳挣扎不过,泪混着药咽下,灌完药,婆子们丢开她,梁氏甩袖而去。她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仰面躺在冰凉的地上,腹中绞痛渐起,青珂在她身边泪如雨下,她却冰冻了心,流干了泪,再哭不出来,屋顶离她远去,而她身入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