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苏苏汗毛一竖摸摸自己脖子一片寒凉:“娘你别说了,吓死个人!”
“都是老爷,怎么如此糊涂,什么事都能做,这谋反是千万个不能啊!”
慕云喝道:“胡说什么,别人不知老爷为人,你进府多少年也不知吗?”
“知不知又如何,都快死了。”
程安:“早死是死,晚死也是死,一起上路还能做个伴。”
东方苏苏啐她一口:“呸,谁要跟你一起,下辈子我再不跟你生一户人家。”
正说话,狱卒喊吃饭了,进来丢下几个饭盆,东方苏苏拿起闻一闻:“都馊了,这是人吃的?你们这些狗东西一个个就会落井下石!”
那狱卒一听道:“骂谁呢?你个贱婢,还以为自己是东方家小姐呢?告诉你们,陛下已经下旨将东方明斩首,还嚣张给谁看,谁吃你那套,贱东西!”
东方苏苏一听火冒三丈,从来只有她骂别人贱,何曾被这样羞辱过,立即冲上去,抓住那狱卒衣襟,照脸就是啪啪两下:“叫你敢骂本小姐,打烂你的嘴。”
狱卒不料她还敢这般嚣张愣住随即暴跳起来抽出腰间棍子将她一顿狂打:“你个贱东西死东西,还当自己小姐,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敢打老子,老子打不死你!”一边骂一边打,将东方苏苏直逼到墙角,慕氏与二夫人急得边赔罪边拉扯,那狱卒越发来劲,下手越狠,“老子平时受上头气就罢了,还要受你个下贱东西的气!”
见东方苏苏被打得连连惨叫,那狱卒仍不肯罢手,程安啪一声摔碎碗,抓起一片碎片冲上去对着狱卒小腿狠踢一脚,对方就势跪倒,她一把扣住他脖子,将碎片抵在他喉咙上,那狱卒吓得大喊:“快来人,救命!”几名狱卒跑来,双方僵持,慕氏担忧地喊“安安”,二夫人一边哭泣一边将东方苏苏扶起。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捉住!”被制的狱卒喊。其他狱卒上前两步,程安在他脖子上一划,那人立马尖叫,她喝道:“谁赶上前,我让他血溅三尺。”那人又赶紧改口:“别,别过来。”
忽一人走来:“都在干什么瞎闹乎!”声如洪钟甚是威严,正是雷贺,他朝程安道:“小姑娘,把利器放下,我保证没人敢动你们分毫。”
程安犹豫,慕氏朝她点头,于是她将那狱卒推出去,雷贺踢他一脚骂道:“还不快滚。”几人赶忙退去。
慕云上前:“多谢雷大人,我家老爷他……”
雷贺摇头叹口气:“东方兄已去。”
“怎么会!”慕云闻之悲痛欲绝瘫倒在地。
“东方兄端坐而去,他走得尊严,陛下判你们没入奴籍,东方兄有句话要我带给你们。”
慕云说不出话,二夫人道:“将军请讲。”
“他要你们好好活下去,请大夫人、二夫人照顾好两位小姐,他没有照顾好你们,亏欠你们的你们若愿意便记着,将来地下再向他讨。”
“好,好,我们定记着找他讨!”二夫人笑着笑着落下泪来。
雷贺受不得这哀凉,传完话就走了,母女双双又抱着哭了一场。
城郊,太子一行扮作普通人,路遇两人谈起谋反的事,一人道:“听说东方将军已被判处斩刑,不日便要行刑。”“可怜呐,一夕之间从云端跌落,如今东方府已经没人了。”另一人叹息。
太子站住,太子妃道:“怎么了殿下?”一会儿死士来催说一切已准备好,今日便可出城,太子妃高兴,却见自己的丈夫眉头紧蹙一言不发,她忧心起来直觉他正在做一个可怕的决定,语带恳求道:“事到如今你可千万不能反悔。”
太子看着她笑:“还是霜晓你最了解我。”
“殿下!”
“霜晓。”太子语气坦然,满含柔情地喊她,“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我不!”
“东方将军本是受我连累,他对我多有提点之恩,我怎能不报,陛下要斩他怕也是想逼我回去,我不能枉顾将军性命,谋反逼宫这种事我这一辈子也无法做出,即便逃出去亦是终身难安,何苦。”他将太子妃一推,“你走吧!你不必与我一同赴死。”说罢骑上一匹马掉头要走。
太子妃死死拉住马绳:“我不让你去!”
“霜晓,你再说你我便是白白相知这许多年。”
太子妃泪流不止,死士也来相劝,最后她摇摇头:“别劝了,他若决定的事,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越是温柔宽厚的人固执起来越是要命,“多谢你们了,往后你们便各自散去吧,不必在为谁效命了。”
死士道:“娘娘!”
太子妃瞧着太子:“太子殿下又将我当成什么人,我怎能让你一人回去。”
“太子妃……”
慕容霜晓抹一把眼泪伸出手笑:“还不拉我。”于是太子将她拉上来,两人同乘往皇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