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凛看了殷莲一眼,便直奔伤者,看见伤者背上的淤青慢慢渗出一大块血斑,便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和外伤,一边赶紧吩咐阿仁备药一边脱掉恨玉的衣服,小心谨慎地清理伤口内的脓毒、再用金疮药止血、包扎等一系列举措。
殷莲坐在一边默默地、眼瞳里只有苏夜凛的影子,情不自禁地现出一脸迷恋的样子。
等到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殷莲站起来突然问道:
“姐姐喝茶吗?我去替你烧一壶?”
苏夜凛看向殷莲,知道她是在问自己,本来就怨恨她,那么多天不见人影,现在突然带个姑娘回来,还装作没有事的样子,只有冷冰冰地回道:
“不。”
“我就知道姐姐还在生我的气。”殷莲揉了揉鼻子,掩饰心头的紧张,微笑道,“我不应该向姐姐发脾气,我连这点都做不好,怎么配喜欢姐姐……”
苏夜凛一言不发擦着手上的血渍。
“姐姐会想要我去死吗?”殷莲突然跪下,仰头怔怔地望着。
苏夜凛果然回头,平静地注视殷莲,殷莲才又扬起俊美的笑容。
“姐姐心目中的我已死掉了吗?”殷莲笑道,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藏起来的花瓶,迅猛砸到自己脑袋上,刹那间,花瓶碎了一地,殷莲翻了下白眼,毫无防备地倒在了地上。
苏夜凛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立刻跑过去捧起殷莲的头,看见血已汩汩流下,慌乱地用手捂住,才突然想起有纱布,但抓起纱布,手中的颤抖正如心中的颤抖,缠上又滑落。
殷莲却自己醒来,接过苏夜凛手上的布条,在脸上胡乱擦了擦,又快速地绑在脑袋上,坐起来笑道:
“姐姐,我没事的,我只是模仿在姐姐心中的我死掉的样子……”
苏夜凛气得脸色铁青,骂道:
“你胡闹,不许说这些!”
殷莲垂头丧气地离开苏夜凛躺到另一边,像躺在床上一样侧过身面对着正心堂幽静的院子,说:
“无论我做什么,都摆脱不了肮脏……”
苏夜凛站起来,一生气就不愿理睬这样无理取闹的殷莲,但还是说出来:
“你对谁都可以玩弄,脏不脏对你有什么关系。”
“那姐姐为什么还要和我成亲?”殷莲将手心枕着侧脸,泪水是悄无声息就来的过客。
苏夜凛没有回答,默然走去,因她还在思量怎样回答,到底该不该回答。
这时,阿仁已将药煎好,送到默默听着殷莲和苏夜凛二人对话的恨玉手上。
苏夜凛吩咐完阿仁安排恨玉就此住下休息养伤,也就不再停留,回房去。
殷莲蜷缩在椅子上。她的脑海一遍又一遍浮现用花瓶砸脑袋的情节,唯有回忆这样的疼痛才能减轻对苏夜凛的愧悔。
第二天天没亮,殷莲又替苏夜凛办好买早餐的事,阿仁阿忠等师兄弟以为又有肉吃,看见桌上的素面馒头,都沮丧地说:
“莲二爷一追到凛师妹就变抠了,一点荤的也不买。”
蝉衣赶紧插嘴:
“这不是很正常嘛,莲二爷是凛姐姐自家的人,自然要从经济实惠上开支!”
殷莲刚从灶房出来,就听见大家这么说,一高兴就忘记曾对苏夜凛说的虐心话:
“我煮了一锅瘦肉粥,早上吃这个比吃肉舒服,都自己端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