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莲从苏夜凛屋里离去后的第二天，穆老太太命人请了苏清水和苏夜凛来，自然是为商量殷莲与苏夜凛的婚事。

早先，苏清水已经问过穆老太太。穆老太太既然默许了殷莲抢亲，也愿意在丰城内联结一门亲家，更因为酒黎将殷莲和苏夜凛早已“暗度陈仓”的事透露出来，穆老太太就明白殷莲真的铁了心跟苏夜凛好，苏夜凛也不会因为殷莲的女儿身而不同意，便将这门亲事爽快地答应了。

苏清水和苏夜凛来到了穆宅，穆老太太和蔼地开口说：

“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我与殷三殷二有不共戴天之仇。殷莲身上肩负着报仇雪恨的担子，但刘仲死了后，她竟然变得胆小怕事，想苟安地活着。

看得出来，她是铁来心要跟凛儿过，反正你们俩人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该成亲就成亲。等莲儿仲父的丧期一过，再商量成亲事宜吧。可能年底还有大规模的丧葬日（暗指一百二十名旧部），今年是殷四家的凶年，怎么着也该有个喜庆日子冲冲晦气。”

苏清水明白这些，回道：

“能跟殷四爷结亲，是苏某的福气，莲儿现在还小，顽皮一点很正常，等到再懂事一些，自然会有出息，也就不怕殷三他们，家仇慢慢也得以报了。”

两个亲家又说了几句家长里短，穆老太太才点点头说：

“苏师傅，你还要回去照顾正心堂和夜澄，就去吧，我要和凛姑娘多说几句，就不留你吃饭了。”

苏清水拱手行礼告辞而去。

穆姥姥便单独对着苏夜凛说：

“你知道她和你一样是个姑娘？

“嗯。”苏夜凛点头回道。

穆老太太问道：“你真喜欢她？”

“嗯……”苏夜凛把那晚两人闹分裂的事藏着没说，许久才应道。

穆老太太觉处异样，说：“不用勉强，在我面前你尽管说实话。”

苏夜凛只好将怨恨压在心里，轻声回道：“是的，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穆老太太温和地看着她：“你要考虑清楚。她呀，混惯了，你真跟了她，你就得教教她，怎么做人，做她应该做的，可以做的，而不是一心想着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可能你还受不了她，无论咱屋里头怎样闹，绝不能说到外面去，到那时你可以来找我，我还能替你打她。我又多了你这样一个孙女，就觉得你比莲儿更好更孝顺，只要她继续胡作非为，咱完全可以把她赶出去，省得看着闹心……”

苏夜凛能得到穆老太太如此宠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

“莲儿她……也不是都不好，她其实，心地也很好……”

穆老太太摇摇头说：

“从跑马场出来那天，吓坏你了吧，没想到一回来，莲儿就缠着你胡闹，她义父刚死不守哀丧，如此目无礼法、顽劣成性，我真是后悔养她，真不知道她怎么把你骗到手的，自己自甘堕落不说，还白白糟蹋了你这么个好姑娘。”

苏夜凛才意识到由于那天情意正浓没有顾那么多才做了那事，难道穆老太太也知道？于是，有些羞赧地说：

“姥姥训得是，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如此糊涂……”

穆老太太微笑道：“不是你的错，是那小混蛋的错，我还不知道她就是馋着漂亮姑娘的身子，真是殷四留下的祸根！我穆家与苏家今后将联为一体，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父亲也就不需要担心被殷三报复。毕竟有我和关叔张季两位老将在，他们也不敢杀进来！”

苏夜凛回道：“莲儿武功高强，有她在，想来也会平安无事。”

穆老太太叹气道：

“前几日我把莲儿关起来，她又不知逃到哪去，她若是再去正心堂找你，你告诉她别太任性妄为，赶紧回来，否则，我就当没有过她这个外孙。

苏夜凛眼神黯然，顺从地回道：“是，姥姥放心，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