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的血虽然贵为九凤血,跟别人血的味道一样,都是一股子铁锈味,加上一点腥。
待到不流血了,无奕慢慢的坐了起来,接过慕容曜用茶水新浸泡的巾帕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迹,血腥味淡了许多,倒多了一些茶香。
只是可惜了两方上好的巾帕,无奕看着掉在脚边的那方巾帕,自己的血已经将那朵曼珠沙华给遮盖住了,而手里这一方,也沾染淡淡的血迹。
她有点心疼自己了,流这么多血,吃多少水晶肘子才能补回来。
这是她第一次流鼻血,这两条巾帕可要收好,做个纪念。
无奕将两块巾帕放在一起,等晾干了自己再收起来。奈何忘性与贪吃齐名的饕餮娘子,最后竟然忘了。
多年以后,整理旧物的时候,才从匣子里找出这两条巾帕,看着万年冰山脸在自己面前羞红了脸,真真是一件美事。
“你竟然找了马车。”无奕这才姑上好好看这辆马车。
只见雨过青的琉璃作窗,四面茜影纱装裹,露出的木头却是千年翡木,纹路像木头,看起来却比翡翠还要翠绿通透,质感还轻盈。
最吸睛的还是靠近覆着霞光锦檀香木卧榻的水晶四方矮几,上面摆着正德斋冰心道饶紫砂春壶,如少儿掌大,如紫玉般光润可爱,气韵温雅。
谢无奕虽然只对吃感兴趣,但是茶盏杯碗亦是十分用心,又因谢府藏拙阁里藏着名家佳作无数,自然是一看便知。
她挑起杯盖,只见内如碧玉,惊喜地瞥了一眼落款,竟然是冰心鸣孤。她只在书上翻到过一段关于冰心鸣孤的描写,就想有朝一日能够亲自赏玩一番。
几经查找,毫无线索,却没想到竟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惊讶的道,“你的马车是从哪里弄到的?竟然还有冰心道饶紫砂壶,你知道么,这把紫砂壶,可是孤品里的孤品,无价也无市的呀。”
“没想到谢二姐,还是有些东西的,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冰心鸣孤。”
慕容曜嘴角噙着笑,那副温文尔雅的狡黠,市井的痞气又回来了。
“这自然是从玉满堂那借来的,有了这辆马车,这把壶自然是高枕无忧了。来,快夸夸为夫,是不是很厉害。”
“你是真的认识玉满堂?他人在大祁么?”
谢无奕虽然对他这副样子很是无奈,但是他居然认识玉满堂,还从他那里搞来这么一辆马车,心里反而不是那么扭曲纠结。
“这就无可奉告了。”
慕容曜星眸一眯,轻轻地,“本公子困了,最不喜欢别人聒噪了,望谢二姐多多体谅。”
体谅你个头啊,老毒物,聒噪,你才聒噪呢。
对了,他两人都在马车内,谁在驾车呀。
她心心翼翼地绕过慕容曜修长的腿,挑开马车的帘子,只见马车前面连个鬼影都没有,两匹马兀自奔跑着,哒哒的马蹄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很响亮。
等她看清楚这两匹马的时候,方才醒悟。
车已不是一般的车,那两匹马哪是普通的马。
前面跑得正是踏雪胭脂骢,罕见的踏风追电神驹,浑身上下赤红,犹如曼珠沙华火烈,无半根杂毛,只是四蹄白腻如雪,蹦跑起来,犹如腾空入海,霹雳玄惊。
还未等无奕将两匹马细细看完,马车骤停,她径直飞了出去。
完了,自己要被摔死了。此时,从车里跃出一道清影,将她一把捞起,站立在车旁。
还好还好,自己还活着,虽然腿已经软了,无奕还是想抱着慕容曜跳两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的,有后福,谢无奕不知道,只是自己的粉红韵事继爬墙之后又要出新篇了。
她正准备这是什么神马,怎么会突然停下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已经到了相府门口。
这……这是神马!
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谢府门房都出来看了,发现二姐跟一个男缺街抱在一起,都喜笑颜开的。
府丁甲悄咪咪地,“我就嘛,二姐就就是跟人私奔了。那次爬墙可不是我乱的。”
府丁乙赶紧从府丁丙手里抓了一把瓜子,看着俊男靓女当街拥抱的美景,满足地点点头。
“嗯,看来你子还有真话的一,对头,这一回,主母不用愁了,相府的媒婆嫌的二姐有家了。”
府丁甲得意地一扬眉,道,“看来二姐这相公来头不,你看那马车,啧啧啧……你看那两匹马,啧啧啧……”
看到这么多人都围观着自己,谢无奕慌忙跳脱开来,离慕容曜三尺远。
只见慕容曜嘴巴一瞥,伤心欲绝地道,“奕儿这般,让玉郎好是伤心啊。”
有这样,这家伙看来真的是有那个什么?人格分裂。
这么无缝转换,她的心心受不了啊。
这一声“奕儿”,这一声“玉郎”让她感到恶寒。
她正想张口解释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里突然冒出来两个人,是二哥的奶妈,王嬷嬷和扣子。
只见王嬷嬷颤颤巍巍一边走过来,一边道。
“真是老有眼啊,让夫人美梦终成真啊。扣子,你快去告诉夫人和少爷们,对了,还有相爷。老嬷嬷我要好好看着这俏女婿。”
“得嘞,你老慢点,扣子我就去了。”
完,扣子一蹦三尺高的跑走了,边走还边喊,“二姐有喜了。”
府里正在洒扫的仆人们,听到这一声音,不由得欢呼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又要涨工钱了。
听到院子里的欢呼声,谢无奕腿一软,险些闪了腰,完啦,这一下跳到淇河也洗不清了。
比起谢无奕的无语,周围围观的府丁们和左邻右舍的达贵们很是满心欢喜。
尤其是那些家有适婚儿女的达贵们,心里美滋滋。
如此一来,谢无奕就不用去蒹葭宴了,自己的儿子、堂侄们就逃过一劫,真的是可喜可贺呀。
于是众人看向男子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同情。
在大祁,窈窕淑女可谓是追求者如云,而像谢无奕这种丰满一点,不珠圆玉润一点,那是要哭死的呀,倒贴都没有人看一眼的。
而这位青衣男子,看着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真真算是佳人一个了。
尤其是耳朵上的那颗紫水晶,平添了几分魅惑,看得周围许多少女们都心笙摇曳。
慕容曜走向谢无奕,将她的手牵起,低下头,温柔地看着她的脸庞,宠溺地道,“奕儿,我们该进去拜见父亲和母亲大人了。”
这一句话一处,周围一阵唏嘘声,更多的是为慕容曜温柔所倾倒,和酸谢无奕的柠檬味。
谢无奕就这样,被慕容曜牵着手走过人群,迈进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