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旦,寅初。
吏部尚书府正厅依旧灯火通明。
沈东海裹着厚厚的深棕色狐绒披风,有些浑浊的眼眸看不出神色。
身旁没有伺候的下人,沈东海就这么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主位的那把金丝楠木的椅子上。
那样的静谧,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和夜色融为一体。
以至于沈凌惜路过正厅的时候被沈东海突然的训话吓了一跳。
“你这个逆子还知道回来!”
沈东海的声音里充盈着满满的怒气。
在沈凌惜的记忆里,沈东海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
“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沈凌惜识趣的扯下罩面的黑纱,乖巧的往沈东海旁边的椅子上坐去。
“你还敢坐!”
沈东海不怒自威,从披风里探出一只手抓起桌上的戒尺狠狠的抽在沈凌惜的胳膊肘上。
“嘶…”
沈凌惜虽然习武,筋骨强健。
但是这一下子抽在肉上也是痛极了。
“爹…”
沈凌惜没有多说,悻悻的跪在沈东海面前,不知道这老头怎么了,大晚上的这么大火气。
沈东海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的戒尺却没有放下。
“你可是忘了你到底是个女儿家?就算是你二哥也不能无视咱们沈家的宵禁!”
沈家祖训有三,自律,自强,自尊。其首便是自律,是后面的根本。
沈家的宵禁是三更,三更后沈家子弟不得出入府邸。
沈凌惜心知肚明,要怪就怪大师兄准备的宵夜太香了,让她忍不住多吃些,才耽误了时间。
不过沈凌惜不能说,说出来不知道要挨多少打。
深夜私会男子这一条,已经不是沈家的家规了。
“爹,女儿怎么敢无视祖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