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季北安远是个怎样的人,季北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挨千刀的。”
此刻的季北揉了揉马背上的屁股,心中将安远的祖宗八代都慰问了一遍,然后不情不愿的跟着陈奜他们离去。
再观这陈奜,一路上不是横眉就是怒眼的,季北实在想不明白是哪里得罪了这汉子,倒是他身边的小青年刘荥一路上还会顾及着自己一点。
“我们是去打仗,不是观景的。”陈奜的声音在前方阴恻恻的响起,配着那要将季北挫骨扬灰般的目光,季北觉得,约莫是前世刨了他家祖坟了吧,不然实在想不通还有哪里得罪了眼前这人。
至于为什么是前世,因为季北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今世什么时候去刨过谁的坟头,不放心的又想了一下动土的情况,也只想起来小时候闲的无聊掏了一个蚂蚁窝而已。
实在是想不起其他的了,季北扭头对身边的人道:“你待会可得护着我些,尤其是注意着,别起风了。”
刘荥还在想着怎么才能既不让季北受罪,又不影响大军的速度,听见季北的话还未回过神来,反射性的答道:“啊?”又看了看这天气,“你是冷吗?”
这愣头模样毫无意外逗笑了季北,她努嘴一笑:“你看,陈副将这要将我挫骨扬灰的样子,若是起风了,你不护着点,恐怕我这点骨灰都存不住。”
季北原本是当着玩笑话来说的,刘荥一听大惊:“呸呸呸,这话可别乱说。”自己呸还不行,一定要季北跟着呸三声:“行军在外,话可不能乱说。
“好好好,不说,呸呸呸,这下行了吧。”
刘荥听闻后脸突的就红了,点点头“恩”。
若不是当日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这脸红的模样跟当日跪在帐子里请求参军的人是一个人,皮这么薄。
陈奜堂堂一副将,在这女子更前三番五次被无视,这气憋在胸口实在难受,奈何又不能杀不能打的,越想越觉得胸口疼。季北全然不知,她似自言自语般一样,开口道:“你说说你这,你家一脉单传,你爹是拼了命的让你远离战场,你倒好,自己巴巴的朝着那刀口上送。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季北原本是准备说自己送死的,觉得不妥,所以说得委婉了些。
刘荥一听,勒住了马缰,看着季北一口一句道:“姑娘此言不妥,有道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
许是一脉单传的缘故,刘清苒给刘荥请了不少先生,只想着以后从事文方面,考个状元郎,然后好好报效国家,是以,刘荥虽舞得一手好刀法,只是这白白嫩嫩的,满口之乎者也君子之道的,实在难以将他与将门之后联系起来,寻常人见了只当谁谁家的公子哥。
不过到底是刘清苒亲生的,固执那可是一点不少的继承到了,还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一张之乎者也的嘴加上一身花拳绣腿的刀法,跪在小皇帝帐中,倒还真谋来了一前锋的官当当。
季北看过不少话本,那些跪着求人的,十有八九不是头破血流就是被晒掉一层皮,或者淋成落汤鸡大病一场,结果往往还不一定能达到目的,可身边这人就不一样了,跪在小皇帝帐子中,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跪了会屁事没有还弄了个官当,虽然前锋在季北眼中相当于送死,那在其他人眼中可谓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