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子赶快跑进程西的办公室，有些着急得说道：“程总，我去不了了，林总这边有安排，我可能得……”锡子没有说下去，有些愧疚地垂下了眼睛。

程西点了点头，安慰锡子道：“嗯，没事儿，你紧着林总的安排，我这里会叫小武和我一起去的，你放心去。”

“谢谢您，程总。”

在立成集团的时候，这种高层和中层之间不统一的安排是不存在的，高总永远是听林总的，高总在外谈资源时如果没有林总在是不会单独带着锡子的，但是在文领，却出现了高层和中层决策的分层。

这种分层让锡子很难办，就像程总拉着自己一个胳膊，林总拉着自己一个胳膊，自己夹在中间受着拉扯，都是自己的领导，一个是自己好像有那么点喜欢的人，一个是像恩人一样的存在，自己两边都不想得罪，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林总是那个职位更高，又是带自己过来这个平台的人。

万幸的是，程西及时松开了拉着锡子的那只手，并反过来安慰锡子“没事儿，你紧着林总的安排。”

有时候锡子在想自己会不会要把自己后半生的运气在前半生一下子用完，因为遇见林总，得到重用，又来到好的平台，在这个平台又遇见程西。

程西，自己的直属上司，不仅仅有赏心悦目的面容，还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好心肠。

这运气，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用完。

（三）

“程西今天去报道，今天就给你安排活了吗？”林总在后座冷冷问道。

锡子听着这话有点不太舒服，不想林总和程西之间有什么误会，忙解释道：“程总今天下午报道，给大家开了一个简短的会，都给布置了下大概的分工，不是给我一个人。”

“给你是什么分工？”

“程总让我担任他的助理。”

后排的林总沉默了一阵子，说道：“我还没有召开全部门的会议，他倒是速度很快，给你们都分工上了，还给我的人安排担任他的助理？”

锡子觉得林总已经走入了一个误区，锡子不希望他和程西的误会越来越大，忙回头说：“不是的，林总，程总不是您说的那个意思，也没有想要抢在您前面，可能是我表述不太好，他今天给大家开会，除了大致分工，还说了一下团队团结问题，更强调了如果是您直接指派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不需要给他打招呼之类的问题。”

林总在后排，半身被黑暗的阴影笼罩，偶有灯光闪过，锡子可以瞥见一瞬，那充满寒意的脸，锡子转过头不再说话，内心满是不安和抗拒。

以前的林总是这样的吗？

车内，林总、小艾师傅和锡子都保持沉默，锡子把头转向外面，隐隐有些憋屈。

车窗外夜幕下的北京城，公交站挤满了人，路上车尾红灯闪闪一片，流光异彩的商场装饰前行人匆匆走过，大部分人都涌进了地铁口，上帝视角的话，会不会像是蚂蚁回窝。

“锡子，不论是顾业还是程西……都是程伟的人……而你，是我的人，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是，你要分得清楚你的阵营，我也相信你。”林总的语气缓和了很多，少了之前的冷漠与怒气，突然说道。

这是锡子第二次听林总说出“你是我的人”这句话，一阵抗拒和恶心让锡子极度不舒服。

我是我自己，不是谁的什么人。

锡子从来都没有想要反驳林总，在锡子看来第一林总是领导，作为下属应该尊敬自己的上司，第二锡子觉得林总有自己的考虑和顾虑，一些说法和安排有些是不无道理的，第三锡子视林总为自己的伯乐和恩人，是林总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信任自己，才让锡子在很好的平台锻炼和长见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相人之恩更是应该认真回报，所以，锡子从来不想反驳。默默接受林总的很多自己不理解的言语和做法。

但是，纵然很多事情林总无法向自己解释，也不应该脱离最简单的团队管理的道理，在一切以业绩说话的前提下，在程总开会说得很明白的情况下，在锡子想着朝着最简单的——合力完成业绩这个目标下，锡子不愿意开始顾业之后的另一个分化斗争，也不想让自己被“谁是谁的人”这种观念所洗脑，锡子还是想要坚持对的，而不诉诸权威。

所以，在林总说完半晌，锡子转过头对林总说道：“或许……您可以把程总也变成您的人，这样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不分阵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