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锡子捋了捋自己的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的妆容，黑白裙套装，平底小船鞋，白色帆布包，这套裙装本身的设计加上这身打扮有点像民国时期的女学生。

锡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俏皮地说道：“您好，我是锡子”。

锡子检查了一下刚好能装进帆布包里的简历，握住拳头小声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加油哦，锡子”，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关好了房门。

身后的欣欣还在睡梦中呓语。

（二）

锡子的第一家面试单位在望京，约的是早上8点半。

锡子考虑到自己对路不熟悉，再加上不想迟到给人不好的印象，于是早早出门，出门时还不到6点，“但这……确实未免也太早了，失误”——地铁已经到望京站了还不到6点半。

锡子瞟了瞟时间，给自己了一个大白眼。

不过来早总比来迟好，锡子想趁着还有时间四处溜达溜达。

5月下旬，春夏相接，太阳是要早一些出来，但北京的太阳似乎更早就冒出来了，还不到7点，光线已经要比锡子家乡的太阳在这个时辰的要强了。虽说是早上，已有不少人了，大多是步伐匆匆的上班族。

锡子时不时驻足观察一下四周，远远就看到了三栋独特的建筑，阳光下的三栋立体建筑闪耀着银色的光，静静伫立在那里，但好似要随时飞走般，因为那建筑顺滑的弧形轮廓让人感觉不像是地球上的物体，倒像是外星人的巨型飞船，建筑的前面竖立着巨型立体标识——望京SOHO。

“真漂亮！”锡子感叹道，这座漂亮建筑的设计师扎哈?哈迪德将在锡子来北京的第二年的三月份去世，这些在当时都是不可知的。

望京的街道整齐而干净，比亮马桥附近的街道要宽阔得多，但大部分街道都是弯弯的，没个正南正北正西正东。这一带商业气息浓厚，住宅楼也漂亮的没话说，锡子边走边憧憬未来能在这商业时尚的望京街区附近拥有一座有大而明亮落地窗的房子。

锡子想如果在这里工作，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

快到8点了，锡子溜达到了要面试的公司楼下，公司在写字楼的八楼。

虽说这是一家有国企注资的传媒公司，但是毕竟是一家创业公司，从前台的配置上看并没有很气派，中规中矩。空气里还有一股装修的味道。公司装修的主颜色选择了绿色，格局顺着前台分为左右两边，左右两边是否各有天地，锡子就没再进去探究了。

前台已有小姑娘来了，锡子上前询问了一下，得知是面试的，小姑娘让锡子坐在电梯间的沙发上稍微等待下。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光头男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锡子，锡子腼腆微笑着向这位男子点了点头，轻声吐出“您好”两个字。

虽然不知道是谁，礼貌总归是没有错的。

果然，前台的小姑娘叫了声“谢总”。

“这位是？”光头中年男子指了指锡子问道。

“是来面试的”前台小姑娘说。

听到是说自己，锡子赶忙站起来，冲着这位“谢总”点头，说道：“您好，我是锡子，我是来面试宣传策划岗的。”

这位光头中年男子也礼貌的笑了笑，说道：“那你过来吧，不用人力面了，来得早刚好有时间，我来面。”

锡子有点高兴又有点紧张，赶忙跟了过去。

锡子跟着光头中年男子后面，来到他的办公室，“来来来，坐”光头中年男子指了指沙发。

锡子礼貌地坐下，趁着光头中年男子放包、烧水时，锡子观察了下这间办公室。

几盆绿植，一套黑皮沙发，红棕色木质办公桌，柜子、茶几也是配套红棕色，一个老板椅，茶几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套精致的深褐色茶具，除了常规的茶具外还有两个茶宠：一个白菜和一个小蟾蜍。虽说是创业公司，整个屋里的装潢给人一种沉稳老练的气息，和刚刚外面绿色的主色调有些不搭。

光头中年男子烧完水，拉来老板椅，坐在锡子对面，顺手便开始泡茶，边泡边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下啊，我叫谢健临，是这家公司的总裁。”

“您好，谢总，我叫锡子，是西北长林大学的学生，这是我的简历，来应聘贵司的宣传策划岗。”

“你好啊，看你说话和谈吐都不错，现在年轻人就是要这样有朝气。我也是学传媒的，我来问问你啊，你觉得传媒是什么？”谢健临一边用夹子夹消毒好的茶杯放在锡子面前的茶台上，一边说道。

“我觉得传媒就是传播信息的媒介，例如我们现在看到的电视、看到的报纸、玩儿的微博都算是一种传媒。”

谢健临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概念解释的很清楚，那你说，这个算不算传媒？”说道，谢健临拿起了手边的抽纸。

锡子顿了顿：“我想应该不算吧。”

谢健临边朝锡子的杯子里倒茶边讲“怎么能不算呢？你看啊，传媒的性质它都有呀，它是不是个实体，有没有中介性，上面是不是有内容，这个内容是不是想要传达的内容，是不是可以把它的意思通过这个传递给使用纸巾的你我？”

锡子顿时哑口无言，尴尬地笑了笑：“谢总，您考虑的这个问题，我确实一时没有想到，还是多得和前辈您学习”，说着锡子喝了口茶杯里的茶，表面故作镇定，内心却慌乱成马了。

谢健临摆手说道“哎，互相学习互相学习，干这行就怕思维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你对自己有什么评价？”谢健临又问道。

“我认为我自己是一个非常好学上进的人，大学期间呢也在当地的报社实习过，不断地锻炼自己，专业方向上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人品端正，也很正直，虚心向学，如果谢总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这时的锡子，还是一个未入社会的小丫头，一心想让对方认识到自己的优点，虽然不断地宣传自己，却还是在话术中把这个选择变成了“单方选择”的意味，表达出意思有点像是“机会是别人给的，而不是自己争取的”。当然，让听这话的对方倒是高兴。

谢健临喝了口茶，把茶杯缓缓放下：“恩，不错。现在年轻人就应该懂得珍惜机会。我们这儿虽然是初创公司啊，但是呢，还是有国资进来的，这个是有保障和底气的，现在呢也缺像你这样有朝气的学生，就需要你这样年轻的血液补充进来。我刚才进来看你呢觉得你人气质什么也很不错，看起来就踏实能干，如果你留在这里，一个月税前3000，包住不包吃。你考虑考虑，如果可以今天就可以去和人力签合同。”

锡子听到前半段的时候内心是狂喜的，感觉这次有希望了，但是一听到薪资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顿时蔫了。虽然说期待一份工作，也是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呀！

锡子咬了咬下嘴唇，还是没能说出口“能不能高一点”这句话，看着谢健临看似真诚的微笑，锡子轻声地说道：“谢谢谢总赏识，能让我考虑考虑吗？”

谢健临听见这话当然不能说不，寒暄了几句，锡子便走出了办公室。

“现在本科生真是不值钱了”锡子叹了口气，不过至少现在心里有个底儿，即使剩下的两家没有面试上，这儿也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选择，就像西安的那家报社一样——备胎。

（三）

锡子本来有一家约在了第二天上午，但是看这时间还早，想着如果安排在一天节省时间和精力。于是电话和这家公司对接人沟通了一下，对方刚好今天也有时间，正和锡子的意，约好了锡子就赶忙赶往这第二家。

锡子要去的第二家是一家做广告设计的，但令人不解的是，公司却在居民楼里。在来之前，锡子就再三确认这家不是传销公司，但是一想到在居民楼里办公，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适应。锡子在惠新西街南口站下车，过了天桥，七拐八拐来到了这家公司的单元楼下。锡子对着玻璃门整理整理了妆容，清了清嗓子，走了进去。

公司在13楼，电梯一开，墙上赫然贴着招牌，招牌的两边各是两户人家，右边的才是公司，门是开着的，锡子敲了敲门，出来了一个胖胖的但很精神的男生，问道：“你找谁？”

锡子礼貌地点了点头：“您好，我是来应聘的，刚才有电话沟通过。约得是10:00分，我来得稍微有点早了不好意思。”

男生让锡子稍等一下，锡子就站在客厅的位置，这里没有什么前台的设施，在客厅门一进来的正对方向摆了一尊佛像，佛像前面有一顶小香炉，香炉旁边摆放着看着还算比较新鲜的水果和干果，香炉上面插着残香。

房间够大，大致130平方米，一共有三个房间，客厅门左手有两个房间，每个房间能坐2-3个人，右手有一个房间，门是紧闭的。

胖男生应该是刚来，忙前忙后地烧水、擦桌子，然后打开了右手的房间门，继续扫地、擦桌子、烧水、泡茶，锡子从外面向里瞅了瞅，屋子设计挺别致，从外面可以瞄到墙上有龙飞凤舞的毛笔字画，还有一个小阳台，小阳台上摆着方形茶座和两个坐垫，颇有些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