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总是能语不惊人死不休,害的我一晚上都没睡着,只要一闭眼,全都江浔年的身影。
遥想以前,他不过是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男生罢了,还没我霸气呢!怎么一转眼,就已经长成一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了。
大脑一片混乱,于是便小心地下床,偷偷地走出门外,坐在大院里的那颗桂花树根部的大石头上,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以前我每逢睡不着,都会出来仰望天空,顺便思考人生。
“你这么晚不睡,在这干嘛?”江浔年从屋里出来,刚好借着月光看见我。
“睡不着。”虽然月色皎洁,但我想他应该也看不到我脸上的表情。毕竟自从我妈那话一说出口,跟他见面我都觉得怪怪的。
江浔年走到桂花树下,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
没等他开口,我便反问:“你今天好好的又生什么气啊?”
朦胧的黑暗中,江浔年的声音响起,离我的耳朵格外近,呼出的气在我脖颈环绕,“我以前从没见过你送礼物给别人。”
“就因为这个?那个礼物不是我的,是何青淮送给安柠的,安柠不要,又托我送回去。”我难得耐心地解释。
“原来如此啊!”他的声音里似乎还带些高兴的意味,“你之前不是对那个何青淮……”
我慌忙打断他,“那只是花痴,再说,人家校草早都心有所属了,我跟着瞎掺和啥啊!”
误会澄清,我心里顿时一股冰凉凉的畅快感,还没等我好好享受这种畅快感,江浔年又把话题扯到我妈今晚说的话上了。
“阿姨今晚说的话……”
“你别认真,我妈纯属开玩笑。”我假装轻松地说,其实心里像是提了个千斤重的大石头般紧张。
月色依旧皎洁,银色的光洒在桂花树上,江浔年没再说话,默默起身回家。我也没跟他说再见,只是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尴尬,此时此刻,不说话才是缓解尴尬的最好办法。
期末考试如约而至,老天也非常不适宜地下起了暴雨。湿热的空气憋得人实在难受,教室里的墙也都是湿答答的。这次我谨遵老妈的指令,带了雨伞。可是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还是心烦不宁,试卷上的字像是一个个小蚂蚁,钻进我的心窝挠痒痒,却又无处排解。
好不容易忍着不耐烦的情绪考完最后一门课,想也没想冲进雨幕中。
南絮还在我身后喊着,“九夏,你怎么不等我啊!跑这么快。”
我依旧没搭理她,快步向前跑去。
整个暑假,我和江浔年都没怎么见过面。听南絮说,她妈给她报了个补习班,我便缠着我妈也给我报名。
反正我想着,能躲一点是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桂花树下的交谈后,我和江浔年之间好像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层隔阂,谁也没有去打破。
一整个暑假,我基本上早出晚归,江浔年也基本待在家里从不出来。只有安柠会偶尔向我打听他的情况。
“九夏,你跟我说说嘛,江浔年最近怎么样了?”补习班不止有南絮和我,还有安柠,她一下课就要跑过来问我。
“我不知道,他应该在家学习吧!”
安柠似乎有些泄气,却还是依依不舍地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
我笑着回答,“没有,他太忙了,我也没时间,所以就没见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