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过了桃花盛开的时候,树上的桃花有些懒洋洋的,期间有几块石头堆成的桌凳,白辞暖把酒坛放好,挥手叫俞温书过来。
俞温书正看着满眼的桃花若有所思。
“今日就把不开心的事忘了吧,陪我喝酒。”
“好。”
话虽这么说,俞温书又怎能把这事抛之脑后呢。酒入愁肠愁更愁,没喝多少,俞温书就已经觉得自己醉了。
桌边是一颗粗壮高大的桃树,不知已生长了多少年,上面挂着秋千,看来也是白辞暖以前常来的地方。
“记得当初在我的院子,你推我荡秋千。”白辞暖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俞温书坐在凳上看着她。衣角在空中来回摇摆,好像触动了什么。
“彰州的官府说,没有任何线索,找不到凶手。”俞温书喃喃道。
白辞暖安静的坐在秋千上,怀里抱着酒坛,望着酒坛发呆。
“说是青云门要接手……我打算去一趟青云门。你应该不会去吧。”俞温书忽然想起白辞暖上次受伤就是因为青云门。
“嗯。”白辞暖应了一声。
“我没有办法,只能去青云门……明知你跟他们有仇,对不起。”俞温书把剩下的半坛酒一饮而尽,手里的坛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碎片。
“找他们是最好的选择了。”白辞暖晃晃手里的坛子,把最后一点酒饮尽,身体往后靠去倒在细密的草丛里,空坛子顺着手边的石板路滚了老远。
她就这么躺着看头顶上的桃花,透过衰败的桃花显露出来的漫天星斗。
不知道躺了多久,地上有些凉意,白辞暖坐起身,才发现俞温书已经睡着了。她把俞温书扶起来,尝试把他抱起来,有点重,但还是能抱得动。
顺着飘着花瓣的溪水走到林子的尽头,有一件破旧的小屋,以前白辞暖来的时候发现的,屋里住的是一位隐居的老人,也不知是从哪来。白辞暖在小院子门口喊了几声,但没有回应,只好用脚踹开门进去,门只是虚掩,看来应该是出门夜钓了。
小屋子的木门白辞暖也只能用脚踹开,本就破旧的木门差点被踹掉,不过晃了几下稳住了。白辞暖把俞温书放到铺着草席的床上,顺手把边上的薄毯子拽过来给他盖上。
“喂,书呆子。”白辞暖拍了拍他的脸,俞温书眉头紧皱,白辞暖轻轻地抚平他皱着的眉,没多大会又皱了起来。
在床边上坐了一会,她才发现刚才从林中来,头发上带了不少飘落的花瓣。她从俞温书头上摘下几片顽固的花瓣,顺手放在了枕边。
“喂,你能听见吗。”白辞暖声音很轻,又像是怕他听见,偷偷的枕在俞温书的手臂上,“一年多没见,也不知道你平时过得好不好。这些年,我一直在免弟那里,每天无事可做,不想想过去,也不想想未来,似乎是一具行尸走肉。不过我常常会想起在千翠山的日子,好像在我记得的这几年里,那里才是我最安心的地方。我一直试图欺骗自己,但是心是欺骗不了的。更何况我这个人,没有资格……”
白辞暖站起来,温柔的摸了摸俞温书的脸,轻轻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走了,此去不知是生是死,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但也许你不会想再见到我了吧。
白辞暖自嘲的笑了笑,轻轻地关上了草庐的门,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