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县令急忙起身过来打圆场,一边摆摆手,让那几个女子退后些,一边道:“王爷息怒,这些女子都是家世清白的干净女孩,还懂些拳脚功夫,平日不光能伺候王爷,还能陪您切磋解闷儿。”
宸王冷笑一声,薄唇里吐出刀子一样的嘲讽:“这种庸脂俗粉还是留着伺候你吧,本王爱干净。”言外之意,嫌那几个女子污浊肮脏。
向有德是在官场浸淫久了的,被上头大人物骂几句并不在意,他身后那几个性子泼辣的练武女子可忍不了,其中一个胆子大的指着被宸王扣在怀里的唐无忧道:“我们都是处子,怎么不干净了?这女人是个哑巴吧?爷让她伺候,就不嫌掉价?我们姐们儿鱼水承欢时还能哼哼几声,她在床上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唐无忧本来在悠哉悠哉地嗑瓜子看热闹,听见这话差点没连瓜子壳一起咽了,她咳了一下,很无辜地抬头看了看宸王,又看看那泼辣女子。
能说话了不起哦?祸从口出没听过吗?
果然,宸王扬起手中的酒盏“啪”地一声砸在那女子的脸上,怒喝道:“你找死!”
女子躲不及,鼻梁被砸了个正着。她尖叫一声,妆容妖娆的脸上当即开出一朵血花,捂着鼻子跌坐在地上。
宸王没再看那几个惊慌的女子,只眯着眼狠狠睨着向县令:“向有德,你弄的什么东西?敢对本王的人指手画脚?!你是嫌你这个县官太舒坦当腻了吗?!”
向县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谢罪求饶:“下官不敢不敢!是下官眼瞎,我这就把她们关进地牢严刑拷打!请王爷息怒啊!”
说罢一摆手,门外进来几个壮硕的护院男仆,手脚麻利地就要把那几个女子拖了出去。
塞外女子彪悍泼辣,那几个女子见有人回来捉她们,当即跟那些男仆对打起来,想要逃走。那个被酒盏砸得满脸是血的女子见势不妙,一把抓起旁边席桌上一把剔肉小刀,飞身向宸王和唐无忧扑过来,想要挟持他们。
唐无忧动作极快,在那女子离主席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瞬间从宸王怀里消失,与那女子擦身而过,反手夺了她手里的小刀,轻轻搁在她颈侧。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那女子只感到颈侧一凉,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那边男仆护院们也把动手的女子制服了,向有德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成何体统!?竟敢对王爷不敬!都押进地牢给我狠狠地打!”
向县令的亲信们和陪侍的女子们早已从席后跑出来跪了一地。
只有南溟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轻摇着一把玉骨折扇,像个奸计得逞的狐狸一样笑道:“感情你这别苑还有地牢?向大人,你没事儿在自己的宅子里修个地牢干嘛?私设刑堂吗?!”
“呃……”向县令一时语塞,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宸王墨眉一皱,冷眸威压地逼视着向有德:“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向县令绿豆一样的小眼睛转了几圈,突然涌上泪水,万分委屈地道:“下、下官冤枉啊!实在是这化外之地,沙贼马匪众多,下官为了维护湖城平安,见一个盗匪就抓一个,导致衙门囚牢里住不下了,这才不得已,在自己宅子里修了地牢,秘密关押一些穷凶极恶的盗匪头子,派人严加看管,防止有人劫狱!”
宸王闻言嗤笑道:“哼,如此说来,本王还得替朝廷谢谢你这么舍己为公了!”
向县令连忙陪笑道:“不敢不敢,都是为了湖城一方平安,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宸王一挥手,威严地道:“罢了,这些歌舞饮宴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带本王去你那地牢看看,见识见识这湖城地界的沙匪盗贼头子都是些什么人物。”说罢,从罗汉榻上站起,走下台阶。
“呃……”向县令似乎想推脱。
“嗯?!”宸王危险的一眯眼。
“呃!是是,请王爷随下官来。”向县令连忙起身,恭敬地引宸王走出厅堂。
别苑的地牢入口就在这栋小楼后面,有两座假山和茂密的植物遮挡着。不太宽的石门前有几个护院在站岗巡逻,除此之外再没有入口。
这里防守严密,离主人又不太远,可谓藏东西的好地方,尤其是一些令人心虚的把柄物件,比如私账的账本。
“王爷,您小心脚下。”向县令亲自提着一盏灯笼为宸王照亮向下的台阶。
唐无忧看的出这台阶上有些坑洼和裂缝是打斗的痕迹,而且时间从久远到最近不等,边角处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已经变成黑褐色,几乎看不出来了。她不着痕迹地拽了拽宸王的衣襟,提醒他这些异样。
宸王揽在她腰后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示意他都知道。
他们身后跟着一长串的黑甲武卫,这是宸王的侍卫,向县令不敢说让他们在外面等。
这地牢同时也是上面小楼的地基,所以面积跟小楼的一层差不多大,除去沿墙而下的台阶,以及中间几十根粗大的柱子,实际以及没剩多少空间,此刻涌进几十个黑甲武卫,一时有些拥挤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