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如墨因要去斋房领用日常物品。
云言跟着她一起来到前山,百无聊赖在前殿等她。
恰好看到在山门前准备下山的圣僧,旁边有两个和尚正在为他送行。
她心里冷哼一声,抬脚走了过去。
山门阶梯下,等着一辆马车。那马车,一看就是来接人的。
“大师!”
一念正要上马车,身后传来一声。
回头只见眉眼尽是明朗笑意的女子疾步走来,在五步远的地方朝他抬臂一礼。
是昨天在经殿的女施主,他抬手回了一礼。
“大师,可是下山?”
“回施主的话,正是。”
“可以带在下一程吗?我也要下山呢。”
云言刚说完,车旁的马夫忽然出声,“你乃女流之辈,与大师同坐一辆车,这可不……”
哪知一念抬手制止了马夫的话,对云言道:“无碍,施主里面请,贫僧坐外面即可。”说着让开在一边。
云言忙摆手,“不用,大师您里面请。”
一念也没有再三推让,很快上了马车里。
接着云言笑眯眯看着马夫,“不如我来当马夫如何,我的赶马技术也是一流呢,给你放两天假。”
那马夫愣了下,随即拒绝道:“那可不行!俺……”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马鞭和绳子一眨眼就换主了。
“麻烦你跟我家妹妹如墨说一下,我跟大师学习去了。”云言朝另一边的和尚招呼了一声,麻溜地上了马车。
马夫骂咧咧的正要赶云言下车,夺过自己的家伙。
哪知云言扬起马鞭,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他一停顿的时间,那马儿吃痛,猛地抬腿往山下跑去。
随即车厢内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重物摔倒了一样。
圣僧摔了。
云言勾了勾嘴角,手下鞭子更重。马车一路飞奔颠簸。
本来要小半日才能到帝都,结果硬是提前了一个多时辰。
速度太快,后面跟上来的尾巴们甩了个干净。
景元帝都,烟雾袅袅,人群川流不息,繁华如画。
不管看到多少次,云言都会感叹,西南西北诸城也不差。
可比起帝都来,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马车停在一家普通的客栈门口。
“大师,到了。”云言跳下马车,抬手撩开帘子。
只见马车里,一念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着车壁上的横木,惊魂未定。
这么看着,才有点像人样。
一念见是云言驾的马车,稍微愣了下。
不过倒也不见窘迫,不慌不忙坐正,整了整僧袍,对云言道:“有劳施主了。”
“不劳不劳,在下的荣幸。”云言笑道。
一念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大师,你没事吧?”云言上前一步,“关切”道。
一念摆了摆手,扶着马车车辕,又站了一会儿。
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客栈,然后对云言道,“贫僧到了,施主请便。”
“那行,”云言拍了拍手,问道:“那大师什么时候回寺里,我好跟你一起回去。”
“不敢再劳烦施主。”
“那也行,那大师,我先告辞了。”云言朝一念抬了抬臂,随后将马车交给小二便转身离开了。
一念对着人背影,施了一礼,也转身向客栈走去。
云言刚过转角,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进客栈门的身影。
半晌,抬脚往客栈后门绕去。
按理说,以圣僧的身份做掩护传递信息,他身份特殊,容易引起注意,似乎也不是个什么好人选。
但这个一念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出名。
云言站在客栈三楼走廊的转角处,看着他在店小二的引领下走到尽头一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