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屹诀低笑一声,对严锦州挑衅道,“皇兄若有心与弟争嫡女做王妃,不如先去问问父皇他老人家同不同意?”
严锦州面不改色,鼻腔处却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笑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为兄无心与你争抢,从小到大,不都是让给你的吗...”
隔着一层面具,于知晚只觉得这人的语调满是玩世不恭与怠慢。
他与高平王不合,至少能够一眼看出来。
二皇子严西王备受老皇帝的喜爱,可天下百姓不知,朝廷哪位臣子不明白,这天下既是皇帝的天下,也是将军的天下。
皇城,承德殿。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半壁金箔装饰的殿墙上,散发出阵阵金黄色的光芒,让人觉得眼前这般的至上富贵犹如一场梦幻。
若梦转醒,一切就不复存在。
这时,一名穿着太监装的男子半弓着腰,鹤行鸭步而来,恭敬的向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老皇帝道,“陛下,果然和您预料的一模一样!”
严立雍闻言睁开眼,俨然一副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太监辛朔观着老皇帝的脸色,又谨慎道,“那于永盛当真是要偷天换日,以次充好,在皇帝眼皮底下作妖,真是往胆大包天里面去了!”
“嗯...”,严立雍轻笑,历经沧桑的面庞上尽是势在必得。他问道,“严西王定然已经明了其中巨细,为何还迟迟没有行动啊?”
辛朔眼睛四下一转,迟疑道,“听闻,今日一大早大殿下也提了聘礼送去了相府...”
不知为何,严立雍的神色忽然凝重,毛笔被啪的一声拍在了案台上,怒道,“叫他立刻马上来见朕!”
“等一下!”,严立雍思索片刻,又道,“叫严西王也一起来!”
辛朔晃了一下,立刻退去了殿外。
片刻过后,严立雍怒气未消,抬眼就看到年近六十的钟平步下生风,疾速奔来,拱手而立。
“朕的护国公钟爱卿,何事能让你如此焦急?”
钟平抬头,脸色泛青,扯着慌张的颤音道,“陛下!定州蝗灾救急!”,说罢,便行大礼,跪地顿首不起。
严立雍顿愕,忙起身走近道,“钟爱卿说清楚,明明是定州知府上奏鼠疫,蝗灾从何而来!”
钟平依旧跪在地上,闷声喊道,“陛下,请治臣的失察大罪!就在昨日,定州司马独行半月来报,定州知府刘双冀误报灾情,蝗灾在定州蔓延已有一月之余,而非十日!蝗虫遮天蔽日,万千百姓颗粒无收,路有饿死骨,家有亡命妻儿,再不开仓放粮,恐怕定州百姓难以度过此关呐!”
严立雍听完,勃然大怒,吼道,“混账东西!那定州司马来了吗?朕要亲自问他!”
“来了,就在殿外候着!”
公公传召出去,一个身着褐色布衣的身材颀长的男子拱手俯首快步走来,拜道,“见过...”
“省了!”,严立雍摆手道,“朕问你,你要一字一句实话实说,若有半字欺瞒,朕要你的项上人头!”
就在此时,被侍卫搀扶着的严屹诀与严锦州同时出现在殿门口。严立雍摆手示意他们进来,道,“来得正好,一起听听!”,二人做了见礼,便立在一旁。
司马詹云青二话不说,径直再次大拜下去,道,“只要陛下能救定州的万千百姓,就算要鄙人的项上人头也心甘情愿!”
严屹诀将身子靠在侍卫身上,一副虚弱的样子根本无心听任何言谈。反倒是严锦州,端立在那里,看起来就让人觉得熠熠生辉。
“你可知知府为何误报瞒报?其中隐情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