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来安府其实是有目的的。
安衡算是他二表叔夫人的亲侄子,他二表叔在某个极为寻常的日子里悟了道,给家里留了封信。
信上写道:
“勿念,无事莫寻我。”
二表叔自此离家,在南昌山自个修了个白知观,关起门来专心修道。
小魏然出生之日,门口停留下几只乌鸦呱呱叫了半日。
那日来了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为他算了一卦:
“此小儿需得修道十八年,方可解其早亡之忧。”
父母连夜赶忙将他送至二表叔处,让他跟从他学道,二表叔接过他,被他扯住了胡须,虽然有些嫌弃,但二表叔还是说服了自己:
“渡人便是渡己。”
白知观坐立于南昌山的最高处,此处隐蔽,小破观没有香火钱,二表叔带着小魏然修道,教他念诵经文,教他如何正确的种植蔬菜。
魏然以山间野兽为好友,健康长到了十八岁,那日他正在逗晚前天在后山新救回来的小老虎。
二表叔算着日子急忙催他下山,他拿着二表叔收拾好的包袱,刚刚跨出门口,他二表婶来了。
二表婶带来了一票人,没注意二表叔半分,她开口时抑制不住哭腔:
“孩子,今日有一道士给我侄儿算了一卦,说是这白知观有能化解我侄儿劫难的人。
那孩子年纪与你相仿,自小就没了爹娘,我当着亲儿子养,他独自一人继承偌大家产,苦命的很。
我一手将他拉扯大,决然不会令他断送在这里,你出生时我们也在门外侯着,我出主意将你送至此处,躲过你命里一劫。”
魏然那日像往常一般,照养着安衡宝贝着的那些奇珍异兽,挑选上好的饲食给烈赤。
如今我那侄儿遇难,还得需你相助才能遇难成祥啊,你且快去帮一帮他,行吗?”
二表叔与她说过他媳妇儿的傲气,他觉得,这是这位妇人第一次在人前低下了头。
魏然自幼习道,自诩颇有心得,他向几位作揖,转身挥了挥衣袖,向山下走去。
这几日,他来来回回走了许多错路,辗转终于来到了京都,思及二表婶来时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暴露了身份,以暗中相助最佳。
幸亏这位兄弟与自己兴趣相同,很快他就入了府,成了安府的驯兽师,与人打交道太难,想想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只要盯住了安衡便好。
日子一恍就是两年,他偶尔听听安衡与他发牢骚,偶尔附和几句,几个月前他又捡了只小珍兽,今朝欢乐便无愁。
魏然那日像往常一般,照养着安衡宝贝着的那些奇珍异兽,挑选上好的饲食给烈赤。
“这就是那只鉴全书上都没被录入的小赤鹰么?真是好生可爱。”
安衡说他要带来的姑娘想必就是这位了,魏然扬起手,唤赤烈过来,他转过头来。
先闻其声,就知这是个婉静温和的姑娘,现在见其人,她很小只,呆在那儿像是一只慵懒的白兔,惹人惜爱,也难怪安衡对她如此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