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内一片寂静。

苏暖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陈洛成。陈洛成会追出来向一个咖啡店里的打工小妹道歉，会用善意的眼光去看待一个和他素不相识但却非说是和他一见钟情的普通女孩，会鼓励一个“来历不明”的小职员好好工作。但是现在，苏暖暖第一次看到这个善良、谦逊、有礼的陈洛成，在工作的时候还会有这么雷厉风行的一面。

有点难以接近，但是却很吸引人。

陈洛成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明显是带着怒气，说出的话也很不客气，但是这些却没有破坏他在苏暖暖心目中的形象。相反的，苏暖暖还在为自己能看见更加真实全面的陈洛成而高兴。

她有点想迫不及待地见到陈洛成更多的另一面，她想认识陈洛成，了解陈洛成。

陈洛成没有注意到苏暖暖盯着他的目光，他现在正在努力压着自己心底的愤怒。他看着正在不断擦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的周超，握紧了拳头。

这个公司里尸位素餐的不止周超一人，这群只知道混日子的家伙……

陈洛成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他能闲出空来好好收拾这群人的时候。

他转头问那个被叫过来的旅行社的负责人：“你知道，在你们旅行社，干这种事情的导游有多少吗？”

还没等那个负责人开口，那个女导游就大声嚷道：“多啊！怎么不多？谁不想趁着机会给自己挣点外快？就是我这么倒霉，摊上了这个事情，我家里那一家老小……”

在她心里，大概这种被默认为是行业潜规则的灰色手段，就是每个人都要接受的，就算不想接受，也得忍气吞声，不加反抗。苏暖暖看着她，心里一阵恶心。

什么人能把自己做的错事看成理所当然？是因为愚昧，还是因为自私？

旅行社的负责人很尴尬，赶紧拽拽那个女导游，但是那个女导游就像是害怕自己会一个人承担责任一样，把自己家的“苦水”又倒了一遍。直到那个女导游住口，他才断断续续地开口：“这个……一般也没人这么较劲啊……所以……”

他没把明确的答案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陈洛成额头上明显地暴露出青筋，看样子像是在即将要暴走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