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够够。”假郡主欲哭无泪,她们两兄妹,大抵都是来克他的。
忠王府外,李捷在府外走来走去,等候着忠王府管家的通传。他下朝回家之后,换了身衣裳就匆匆赶来,目的就是为了见到忠王。
虽然他在朝中籍籍无名,但他不怕忠王不见他,丧子之仇,他就不信忠王能忍住不报。
须臾,府里出来一小厮,恭敬地请他进府,“大人,王爷有请。”
跟随小厮一路走到忠王客房,小厮顿住,拉来房门请他进去。
忠王站在窗外,此时转过身来,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盯住他,“你说有法子让孟镜身败名裂,可是真的?”
李捷一喜,立刻道,“自然是真的,不仅是孟镜自己身败名裂,就是整个孟府,怕都是难逃一劫。”
“说说看。”忠王坐到上首,听李捷把今早朝堂之上的事一一说来。
“此事非同小可。”忠王听完,沉默许久,半晌道,“若孟镜真的是女子,牝鸡司晨,期君之罪就是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八九不离十。”李捷肯定地说,“王爷您想,当初在堂上沈长枫父子极力反驳孟镜任刑部尚书,是为何?”
“即便沈家与孟镜有裙带牵连,沈家到底是沈家,孟家是孟家,可孟镜若为女子,他沈相能安然逃脱罪责么?”李捷到底是探花出身,只是这人心胸狭窄,看人也不免狭窄,“再者,那孟镜当初登科状元,被人调为起居郎,若不是沈相,谁有如此大的权利?”
“这样说来,孟镜身为女子的身份一经拆穿,沈家也必定元气大伤。”忠王摸了摸胡子,顺着李捷的推测说道。
“王爷秒算。”李捷一笑,拱手奉承,“况且,依照王爷在朝中的威望,上折子弹劾一介小官,应是不会吹灰之力。”
“你告诉本王这些,有何图谋。”忠王问得直接,李捷也回答的直接,“下官身在官场,不过时想背靠大树好乘凉。”
其实,他同那孟镜也没什么大的过节,不过是有些人背靠大树,还自命清高,那就不要怪他李捷踩着她们一步一步往上爬了。
一场危机,在青天白日里,阳光照射的暗处悄然生长,而危机中的孟镜一无所知。
自忠王世子一案后,来刑部击鼓鸣冤的人忽然之间多了起来。
孟镜刚到刑部,就接下一桩案子。案子很平常,但原告指名道姓要孟镜来审理。
天色近暮,孟镜收拾好案卷打道回府。府门前等候着的却是长枫的小厮阿晋,她四处看了看,没有瞧见平儿那傻孩子。
长枫掀开车帘,冲她招了招手。
孟镜走过去,上马车的时候,她双腿发软,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幸好长枫及时拉住,才没当街出洋相。
“看你的样子,病的不轻。”长枫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大夫怎么说。”
孟镜略微有些尴尬。毕竟这种情况,也不是什么病症,只好搪塞过去,说成自己染了风寒。
长枫面色一沉,斥道,“风寒可大可小,既然身体不适就不应该到刑部来。”
孟镜不敢同长枫申辩,只得把姿态放低,装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求心酸求原谅。
长枫少见的白了她一眼,指着她的额头道,“真是越大越不省心。”
孟镜似笑非笑,“长枫,你都快跟我娘一样了。”
长枫一噎。君子言行必端,他虽非君子,却也是个实打实的朝廷三品侍郎。
马车行至一处,长枫吩咐阿晋停下来,并嘱咐孟镜乖乖在马车里等他。
孟镜掀开车帘一看,长枫走进了一家药铺。
孟镜疑道:表哥也病了么?
不一会儿,长枫回来,手里提了几幅药。
上了车后,他把药递给孟镜,孟镜不解,长枫道,“这是京城名医曾经为我爹开的专治风寒的药,我照着他开的药方抓了几幅,你回去让平儿替你煎了服下。”
孟镜愣住,“...表......”
长枫打断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塞到她手里,“药必然是苦的,不许跟我说什么药苦的话。”
她低下头,缓缓将手里的油纸包打开,里面包着的晶莹透亮鲜红欲滴的几串......糖葫芦?
“我......”
“那小贩恰好收摊途经此处,你不是爱吃么?”长枫摸了摸孟镜的脑袋,转过头去吩咐阿晋继续行驶。
马车晃晃悠悠,孟镜看着长枫,看着他唇边那抹让人心里充满暖意的笑。
“谢谢......表哥。”她垂下头去,看着手里的这包糖葫芦,轻轻的说。
有兄如此,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