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柯终于听到了厨房传来的声音，衣服都没换，钻到卫生间洗漱完了直接去厨房，乖乖地站在一边。

“饿了？”楚寒风扭头看了他一眼，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不饿。”叶柯摇头，头发乱乱的。

楚寒风将人上下打量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他的睡裤上，裤脚有些长，盖住了脚背，只露出了拇指。

将砂锅盖子盖上，楚寒风蹲下身给叶柯挽裤脚，“睡裤不合身吗？”

脚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刮蹭感，叶柯不由自主地抠了抠脚趾，声音小小的，“还好。”

“明天别穿了，小心摔倒。”

“嗯。”

楚寒风仰起头看他，这人乖乖的模样实在太惹人怜，“粥还得熬一会，出去走走？早上空气好。”

叶柯面露喜色，“还能荡秋千吗？”

“能啊。”楚寒风站起身，“去换衣服。”

叶柯立刻回卧室，隔了一会又探出脑袋。赶在他开口前，楚寒风走过去，“要穿外套？”

叶柯点点头，“早上冷，你也穿。”

“我手上有伤，不能穿。”楚寒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运动外套，递到叶柯手上，“我也不冷。”

“伤口，”叶柯摸索着穿外套，“伤口还疼吗？”

楚寒风帮他把卷着的衣领抻平，“还好，已经开始愈合了。”

小区里晨练的很多，一个接一个从两人身边跑过。叶柯抓着楚寒风的手臂，身体也紧贴着他。微风拂面，叶柯整个人、整颗心都前所未有的舒适。

他转头“看着”身旁的人，在心里轻声道：我以后一定乖乖的。

楚寒风知道叶柯在盯着自己，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看我干什么？”

叶柯把头转过去，没说话，只是抓的更紧。

慢悠悠地走到花园，里面的人更多。楚寒风略微遗憾道：“不能荡秋千了。”

叶柯心里一沉，“为什么？”

楚寒风看着几个熊孩子你推我我推你，“因为有人在玩。”

“那就不荡了。”叶柯松了口气，还以为你不愿意推我了呢。

“坐一会？”

“好。”

扶着叶柯坐到旁边的长椅上，楚寒风顺势坐在他身旁。俩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过了一会，叶柯忽然向后转头，没一会又转回来，对楚寒风道：“身后是东面对不对？”

楚寒风也学着叶柯转身感受了一会儿，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脸上，瞬间了然，“因为暖和？”

“嗯。”叶柯语速不紧不慢，声线柔和，“我以前只在屋子里晒太阳，吃完早饭就坐在窗前，一直到练琴时间。”

楚寒风顺着问：“有什么不一样？”

“这样更真实些。”

说着，叶柯侧过身，手臂交叠搭在长椅靠背上，下巴杵在手臂上，轻阖双目，唇边挂着一抹笑意，满脸享受。金灿灿的阳光沐浴在他身上和周围，仿佛落入人间的天使。

很土的形容，但他就是这么觉得的，望着这样安然的叶柯，楚寒风眼里涌动着不自知地温柔和沉沦。

直到，一个东西滚到脚边。

楚寒风低头看，是个西瓜皮球，弯身把它抓在手里，四下寻找它的小主人。

“球……球球，”一道稚嫩的声音传入耳朵，楚寒风循声看去，一只小包子迈着小短腿朝他走来。

距离还有三四步的时候，小包子停下，朝楚寒风伸出小手，抓啊抓的，“球……球球。”

楚寒风余光看到站在小包子身后的妈妈，对方似乎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晃晃手里的西瓜皮球，轻声细语地问：“这是你的球球吗？”

“嗯。”小包子重重点头，“我的，球球。”

楚寒风把手臂往前伸了伸，又晃了晃皮球，“给你。”

小包子没敢往前走，小手揪住衣服，转头看妈妈，再指指楚寒风手里的皮球。

“你自己去拿。”小包子妈妈笑着道：“记得要跟哥哥说谢谢。”

小包子又犹豫了一会，终于迈着小短腿朝楚寒风走去，走到他跟前，一手把住楚寒风的膝盖，另一只手伸长胳膊要球球，“球球，我的。”

怕把小包子逗哭了，楚寒风赶忙把皮球放到小包子怀里，“抱住了。”

小包子俩手搂住皮球，把皮球圈在肚子跟手臂中间，“蟹蟹，哥哥。”

“不客气。”楚寒风忍住捏他小胖脸的冲动，改轻拍了拍小包子的头。

成功拿回球球，小包子转身就跑。

“你喜欢小孩子吗？”估摸着小孩跑远了，叶柯状似不经意地问。

“没人会讨厌吧，”楚寒风望着远处又开始跟妈妈玩拍球的小包子，“那么软萌。”

配得上一切美好的词。

叶柯垂头不语，好半天，细若蚊蝇，“我……我生不了。”

楚寒风一个字也没听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