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漂漂,你给我带来了许多灵感,如今我突然想出一种新发型,你千万别动,千万别动。”
炭火逼进,漂漂只觉一股子焦灼味瞬间袭来,她终究害怕道:
“师傅,会不会起火?”
“不会的,有师傅在,你放一百个心,啧啧,当年懿后在《发语》一书中,便道:驾驭空气刘海之人,必生空灵之气,必有俏丽之姿,啧啧啧,你配上这空气留海,当真是无与伦比...”
“师傅...哪里有烧焦的味道。”
“怎么会...”
“师傅,您的衣服着火了...”
......
在铺子里,漂漂逢人就会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他高高的,脸上带个面具,他不爱说话,穿一身白色衣服,您可有看见过他?”,只是那些人再细问,漂漂便对那具体的相貌无法描述,自然,大家也就都说没见过,不过,其中有一女子特别宽慰她道,放心吧,你们若是有缘份,迟早会见面的。
漂漂觉得这句话很在理,之后,便不再逢客就问,因为师傅也说了,那样会给来客留下不好的影响,往后就不会有回头客了。当然,若是一来二往非常熟络了,在私下里问就是。
在这里要说什么了解的最多,那便是女子嘴中的男人百态!
漂漂起初当做故事一样听,许多不太懂的便问万千富,万千富也是好耐心,一个个词的解释,比如,什么是害喜啦,什么是相思病啦,什么又是肾虚啦,花柳病又是什么玩意,还有给男人下的媚毒呢...
自从漂漂来了后,万千富整天都是笑着睡觉的,就如这晚:
“漂漂,你来了个把月,可觉得自己有什么长进了?”
漂漂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学到什么了?”
“学了很多,起初怎么也听不懂什么是三妻四妾,现在我懂了!还知道这世上竟然有一种药叫做媚药的,好生奇怪啊,那媚毒的解法竟然是人的身子?今日,我才长了见识呢!不过,我还是有些事不明白?”
万千富听完她的个把月的总结,一愣一愣,活了大把岁数,第一次无从评价,又听她有事不明,便又问道:
“什么不明白的?”
“为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什么生不出孩子便是女人的罪过?竟然女人生不出,那便男人生啊!”
万千富第一次觉着自己也有答不出来的问题,她盯着漂漂,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究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漂漂在铺子里不出一步,却也懂得越来越多,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大有长进,还能帮着卖出些胭脂来...
漂漂是个聪慧的人,许多东西一学便会,如今,她便能独自在店铺里独挡一面了...
这些天,万千富去进货,店铺里便漂漂一个人在经营,漂漂正在打着算盘,这些时日,也认识一些简单的字...
眼下,便有两人走了进来...
“我二娘常在这里买胭脂,这店在七喜镇的名气还挺大呢。“
“不过一些寻常的脂粉,有什么稀奇的,走吧走吧!”
“反正无事,哪里不是闲逛...我知道你心烦,可又能怎样,人家那些伎俩手段你是学不来的”
“我当真是学不来,骚里骚气的样子,说个话也花猫似的叫...”
“你呀,我说句真切话,你容貌本就落了那人几分,偏偏性子还这么强,哎...”
“我不就这脸上多了点红胎记么,娘胎里生来便如此,能让我怎么办...”
闻言,漂漂放下手中活,静静观察那有红胎记的女子,那女子身姿还算可以,肤色也白,只在额头偏右眼处多了些红色胎记,所幸那胎记还不算太过明显,发丝盖过,若不仔细看倒也无妨...
漂漂主动打了招呼,好言安慰,并再三嘱咐那女子,可在第三日过来,她可以想到法子消她苦恼!
万千富回来,漂漂便将此事告诉万千富,可有什么办法解除那女子烦恼。
万千富也觉得这是个商机,两人整个晚上一宿未睡,才想到如何掩盖住那道红胎记。
果不其然,那女子再次登门,万千富与漂漂合力在女子脸上涂涂抹抹,约莫三炷香的时间,漂漂将铜镜交由那女子看,女子看到铜镜中的自己,顿时欣喜难抑,转而掩面而泣...
女子再三拜谢,欲要掏出银两,万千富却连连罢手:“不必了...”
那女子不解,却见万千富笑道:“并不是一切都只能银两才能换得?”
那女子越发疑惑:“那万掌柜是要什么来换呢”
“你已经换得。”
那女子还是不解,万千富笑道:
“你的笑容已换得,我们这番功夫若能解除你的心病,换来一个真心的笑脸,倒也是值了...”
待女子走后,漂漂也不解,便问万千富原由,却见万千富极其神秘的笑笑...
数日后,陆陆续续有女子进来,却不见来买胭脂的,竟都是要在额髻处画朵花,原来,那红胎女子回去,那胎记处由两人合计作出来的梅花别开生面,栩栩如画,众人看来煞是羡慕,自然要去问之一二,得知是出自万千富等二人之手,便接踵而来,纷沓而至...
额头处画花算不上难事,却是份细腻活,一人调色,一人上妆,两人缺一不可,什么样的脸形,便设计什么样的花案,什么样的肤色,便着什么样的色彩,一天下来,两人连水都没能顾得上喝,如此,也只能接待四五个人...
一些贵府千金不轻易出门的,万千富便自告奋勇亲自上门为对方着妆...
近个把月过去,整个七喜镇的女子不分高低贵贱,额头处竟然都雕着朵花出来,更有言此妆已盛传到了天都皇庭后院,闻此,两人早早打烊,一起进了七喜镇最名贵的酒楼里,狠狠败家了一回...
万千富与漂漂各自梳了男人妆,着了男人衣,她说酒楼那种地方人多又杂,万一被劫色了如何是好?漂漂瘪了瘪嘴,没说什么...
寻到酒楼里稍微偏僻的一处,点上一桌子菜,要了两壶酒...
酒楼里高朋满座,灯火通明,有人把歌唱,有人把曲笑,有人猜拳行乐,有人凭窗独藐...
“禀世子,那边探子来报,星河复等人已到酒楼...”
白衣随风轻轻落起,清冽的声音淡淡道:
“去吧,别惊动百姓!”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