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J岛,难道就只有你和我认为他该死吗?”
“席溯,和他身后的那些人,是被这个城市喂养出的怪物。”
“可是学姐,您还记得毕业致辞的时候跟我们说过什么吗?”
为了躲避J岛的台风季。
J大的毕业典礼定于第一学期末举行。
夏时歇作为毕业生代表登台致辞。
博士服的红襟,依旧无法掩盖她袍底的红色裙摆。
她依旧那样热烈鲜活,意气飞扬。
言顾行严谨周正的立领衬衫,在台下教师席中笑望着她轻轻鼓掌。
无关周遭的拥挤与喧杂。
甚至无关这芸芸众生的快乐与悲愁。
他只要望着她,眼底就是一段风花雪月。
夏时歇的目光只在他身上短暂停留。
而后投入自己情绪充沛的演讲。
她的言辞依旧尖刻犀利,礼堂下的学生掌声雷动,礼台上的校长领导却频频侧目。
最后,她的致辞结束,已经合上了手中的讲稿。
却依旧站在麦克风前并未退场。
显然,由于毕业致辞的讲稿需要通过审核,她必须删去一些内容。
此刻却肆无忌惮要把这些必须删去的内容高声说出。
谢斯存显然已经习惯了夏时歇这副仗着后台很硬四处惹事的作风。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
身体微微倾斜使自己更加靠近麦克风。
宣誓一样说出这段毕业演讲的临别赠言。
“这座城市,喂养出她文明隽永的历史,也喂养出许多不敢见天日的怪物。”
“无论诸君将来选择走向何处。”
“请务必铭记。”
“我们对抗怪物的方式,绝不应该是制造新的怪物。”
“我们对抗怪物的方式,绝不应该是制造新的怪物。”
谢斯存拿起那份合同走到夏时歇面前。
“学姐,我猜除了我,连这篇文章发布之后,把席溯拉下水的人证物证你也早已经买好了吧?”
“靠什么?不就是靠华时文化的舆论垄断和您父亲在政界的影响力?”
“你就是在制造怪物。”
和夏时歇的重逢不欢而散后,谢斯存拒绝了助理开车送自己回半山的好意,独自奔跑者去赶巴士站的末班车。
她害怕。
她害怕自己坐在助理车中会半道上原路折返,去签夏时歇那份报酬几乎可以填满母亲剩余手术费窟窿的合同。
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跟钱过不去。
事实上,谢斯存从不会跟钱过不去。
但那个人是夏时歇。
那个曾经朝这世界的一切险恶迎头狂奔,如今要收买自己行如此卑劣手段的夏时歇。
谢斯存觉得有什么熄灭了。
被冲入这座岛屿礁崖之下的暗潮。
如同夏时歇黑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