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鸣人家,勾一处情窦欲开处,墨色描红,水染情深。
二人方欲离开香阁,便听堂下蜚语流言,声声惊叹间,说的又是他们二人之事。
不过,这次,似乎曹襄成了众矢之的。
“此话当真?曹公子,当真好男风?”一人惊叹高声,言语间满是逢场作戏的惊异。
“话应不假,公主大婚之日,他不入喜房,便是,便是好男色之徒。”
“嫡长公主岂非所托非人?莫敢想驸马爷身子挺翠,容色冠绝,确是断袖。”
刘青婉匆匆合上二楼门阁,楼下泱泱之声却是掩无可掩,声声讥弄尽入耳中。
曹襄身起又座,执筷翻弄剩下的鱼炙,却在听到断袖二字时,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怒意,生将鱼骨碎成零丁之状。
刘青婉回身见曹襄暗敛怒意,却仍是暗沉阴郁神色,虽心中觉得谣言可笑,却也再不敢讥嘲,她柔声宽慰道,“无非市井,不必挂怀。”
曹襄顷刻褪去震怒之色,只是不满陈霖一而再三的散播谣言,惹得流言蜚语四起,安宁不得。
刘青婉见曹襄面色转晴,方调皮讥潮道,“驸马爷是否真对我有何不满?”
曹襄见刘青婉憋笑脸色,方觉得她没良心,自己是为了她的真心隐忍至今,不去动她分毫,如今她倒是与楼下之人一同嘲弄自己断袖之言。
他咬牙切齿,悻悻而言,“公主是望我今夜向你证明些什么吗?”
语罢,刘青婉蜷于宽衣中,只留一双圆溜眸子,如灵动月兔,稚嫩娇俏。
曹襄拿她没办法,只能摇头无奈间将刘青婉整个人从宽衣中放出,叹息中声色已是渐柔,“走吧,回府。”
诗酒闲赋,戏语人间,问鼎天地,长安之盛世,春华秋实,天下归宁。
“小青婉,你夫君呢?”淳芷入曹府已是家常,自刘青婉嫁入曹府后,淳芷几乎日夜登门,惹得曹襄有一夜甚至有些酸意。
刘青婉正于玉簪树前,挑琴弄弦,意趣不昂,见淳芷落落而来,已是含笑。
“你找他何事?他正在军中练兵。”刘青婉见淳芷面露狡诈,比不是什么值得欣然之事,便一心护夫。
显然淳芷已将曹府权当自家门庭,细品一口曹襄为刘青婉准备的糕点,神情间满是得意,缓缓细曰,“你可知长安上下,对曹襄的风评?”
刘青婉自见淳芷,便知她心中所想,不作惊讶,轻睨一眼后拍下她欲拿第二块糕点的手,“无非是些好男风的谣言?”
淳芷似乎惊异刘青婉深闺内院,消息却比自己灵通,一边做讶然之色,一边迅速拿起糕点迅速入嘴,唔囊几句,“唔,这不错。若是配壶清茶便更好,不会噎人。”
刘青婉见其吞咽不得的可爱模样,不禁笑意更扬,起身去里屋倒茶相送,声色轻责,“无人吃桃酥会一口入嘴。你这丫头,即是知曹襄风言鼎盛,便帮我寻寻法子。”
淳芷暖茶相送,方咽下糕物,喘息间幽幽道,“你每次都说我出的是鬼主意。可是,谁又这般阴损,尽做些碍人姻缘之事?”
刘青婉见淳芷终究涉世未深,双眸三眨,单纯无忧。
她终究有些羡艳,一般的年岁,自己却是步步惊心,满盘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