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圳昏睡了两日,丝毫不见好转,伤势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御医替赵圳换了几次药物,已经止住了血,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不应该两日了,还昏迷不醒。
四下无人时,我试探过赵圳,他并未在装睡。
我开始察觉到事情的异样。
赵圳看似清瘦,实则内力雄厚。这次的伤势,于一般人可能会要命,但赵圳,不是一般人。
两日了他还未醒,就有了古怪。
可这两日,我寸步不离,没有人接触过赵圳。
不对,有御医。
莫非,是那儿出了问题?
我解开赵圳的衣物,伤口看不出异样,但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发红。
不是中毒。
中毒,伤口应该会呈现褐黑色。
难道中邪了?
我心急如焚,此事需要尽快告知魏修。
可眼下魏修在狩猎场内,日落西山前,不可能会回来。
我留了个心眼,下午御医给的汤药,我偷偷倒进了一旁的夜壶里。御医走后,偷偷将赵圳伤口上的药物擦洗干净。
我不懂医术,不代表我愚昧无知。
赵圳昏迷不醒,御医一定做了手脚。
不管是在伤口上,还是在汤药里,或者是我小人之心。
一切等回到临安城,找到商陆,自然会水落石出。
“大哥,这次狩猎,都有谁呢?听说狩猎最多者,圣上会奖赏。我家主子可怜,无缘这样大显身手的机会。也不知道会是哪位皇子,胜出这场王者之猎。”
我眼露秋波,帐门口的士兵,很受用。
“自然是晋王。”
“晋王?”
我诧异。
晋王又是何人?
“你不知道晋王?晋王骁勇善战,从未有过战败,是大周朝的战神。有晋王在,这次狩猎的胜负,毫无悬念。”
士兵对这位晋王的崇敬,溢于言表。
我大抵从士兵的口中得知。
晋王,是当朝的四皇子,十四岁上战场,战功无数。唯一手握兵权,拥有封号封地,却未离开临安城的皇子。
“那太子呢?太子是储君,狩猎方面,应该不比这位晋王差才是。”
闻言,士兵嗤笑,压低声音道。
“你不知道?太子连基本的防身术,都不如一般的将士。与晋王,云泥之别。”
“那太子,如何当上的这储君之位?大周重贤,应当是晋王这样的佼佼者,才更应该.......”
我故意拖长声调,士兵慌忙打断我。
“嘘!不可乱说。太子论武不行,但权谋计策,大周朝数一数二。”
士兵附在我耳边,道。
“你别看太子面善,不简单。”
我漠然。
魏修不在人前显山露水,宛若谪仙,时常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魏修并非嫡长子,他能当上储君,又岂会是心无城府之人。
当初破庙内,魏修形容自己身陷家产之争,或多或少,是他现在的处境吧。
“谢谢大哥的提点,还是大哥心思缜密。我整日都呆在府中伺候主子,哪里晓得这些朝堂之上的事情。对了大哥,你可知道这几日照顾我家主子的御医是何人?他的医术,当真了得,这才两日,我家主子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半。明儿圣上问话了,我得替我家主子称赞御医。”
“第一次有人叫俺大哥,怪不好意思的。”
士兵挠头,淳厚一笑。
“那是太医署的张太医,是御前的大红人。宫里的病,都是张太医给瞧得,深得圣上的心。”
士兵一顿,道。
“你别担心,有张太医给五皇子治伤,肯定能治好。”
我扯了抹笑容,未再搭话。
我左等右等,终于等到日落西山。魏修却被众人围绕搀扶着从狩猎场内出来。
据说是,在射杀猎物之时,不慎落下马,腿受了伤。
可我清楚,魏修身手莫测,又怎么会不慎落马?
我心中虽着急,但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不便与魏修牵扯上关系,只能在帐内来回踱步。
赵圳仍旧处于昏迷中,我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一夜守着赵圳,不敢离开半步。
次日一早,皇帝便率领众人,启程回临安城。
由于魏修落马,赵圳被绑负伤一事,不了了之。
从南山回到五皇子府,已是半夜。
方鄞和商陆都在府中,令我欣喜万分。
我将赵圳在南山被绑一事及我的猜测,和盘托出,将偷偷藏起来的药渣,交给商陆。
商陆与方鄞,皆是神色一变。
我知道,事情远比我想象的严重。
商陆当即查看赵圳的伤势,将我和方鄞赶出了房内。
而我,自从赵圳受伤后,一直未曾合眼。
沉重的睡意终究淹没了我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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