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脸一顿,遂缓缓垂下头来,再不发一言。严穆指着她,气得不出话来,只狠狠地一甩帕子,便带着冬红走了。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严弱只咬着牙。一旁的贴身丫鬟春红缩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不该帮她摆脱那县令的婚事。嫁那县令都好过嫁胡人。”
为什么呢?春红一脸疑问,却不敢作声。
严弱倒自自话起来:“得好听,自己嫁了后再跟常姐姐和鹤鸣哥哥商量我的事。哼,恐怕嫁了胡人后,都跑到大草原去了。哪还管我的死活?嫁那县令,好歹还近点。有些事也可照应得到。”
春红自然不敢有所言语,只一味垂着头。
严弱闭了闭眼,睁开时,咬着牙,幽深的眼神看着那已没了倩影的路,喃喃道:“如果我可以将她留下来就好了。”
这边姐妹俩因亲事发生了口角,另一边的三夫人却坐立不安。明便是院试的日子了。这可是严鹤雷第一次参加。虽然秀才不同于举人,纵使考了也还是无法去衙门的。但也算是踏进读书人这一列了。
三房不差钱,差的只是地位罢了。严鹤雷又是三房的希望,三夫人自然紧张得很。衣食住行,一一亲自检查了。这几,就连严灵都不再闹腾,乖了很多。
不过,严鹤雷倒是淡然得很。三夫人看他那副样子,便气不过,待要责骂几句,又怕影响他心情,只得咽了下去。此时听到外面传来通报声,常直来了,忙道:“快请进来吧。”
严灵早已奔奔跳跳地迎了出去。
严鹤雷的眼神闪烁了数下,赶紧拱手道:“那我先退下了。”三夫人待要挥挥手,让他下去,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道:“不急,待常直进来,你再退下吧。”
严鹤雷脸闪过一阵挣扎,待要抗拒。此时,却听到了常直与严灵的话声。
严灵拉着常直的手,两人笑着走了进来。
待常直向三夫人见了礼后,看向一旁一直缩着头的严鹤雷,抿嘴一笑,道:“没想到鹤雷哥哥也在这里呢。”
严鹤雷脸一红,喃喃地应着,便想开溜。三夫人却道:“之前可是有人跟你拍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能考秀才的呢。只不知现在是否还记得。”
着,瞟了严鹤雷一眼。严鹤雷的脸涨得更是通红了,搓着手不知所措。常直脸的笑意更大了,待要话,却听严鹤雷一仰脖子,道:“我必定可以考,等着瞧。”
三夫人笑眯眯的道:“但愿你话算话,我们可都听到了。”
严灵更是拍着手道:“好啊,好啊,哥哥也是秀才了。”大家都笑了。
严鹤雷敲了敲她的脑袋,轻斥了句:“淘气。”
一屋其乐融融。
常直又想起了鹤跃,曾几何时,也如此在她面前拍着手,嚷着,叫着。可惜,斯人已逝。不觉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