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啊，等一下。”眼见赵默默准备走，刘淑芬急忙忙拉住，然后自己屋里屋外到处跑，翻箱倒柜地搜集了一些吃食打包递给她

“妈这也没准备，家里也没啥好吃的给你带，这些你带着，你半晌不发的时候拿出来垫垫肚子。”

赵默默正要推辞，赵伯年说道：“默默啊，拿着吧。你妈的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接，她心里不好受”

看看刘淑芬手里捧着的那些东西，都是些花生，瓜子，山核桃什么的，都还没开封。应该是赵默涵人还好的时候，回来看望她时留下来的，她一点都没舍得吃，现在却毫无保留地捧到自己面前，那样的谦卑，那样的恭敬，那样的小心翼翼，眼睛里满含着深情，祈求还有些许恐惧。是，是恐惧，害怕被拒绝的恐惧。赵默默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妈妈的眼睛，长久以来，母亲在她的心里是陌生的，严厉的，甚至有些刻薄，还有些偏心，如今，她从这略带苍老的悲伤的眼睛里读懂了一颗母亲的眷眷慈母心。

“妈，我要是拿了，你不是没有了？”

“没事，我想吃可以上街再买。”再买，那能一样吗？说不定，姐姐永远都不会再站起来了。这一箱果盒，是母亲对姐姐全部的念想啊。

“一样，妈还有你呢？”刘淑芬大概是猜到了小女儿的犹豫，含着泪，笑着说。

听见刘淑芬这么说，赵默默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像个迷路的小孩终于找到家一样哭得酣畅淋漓，痛彻心扉。而刘淑芬却只是流着眼泪，把她紧紧拥在怀里。这一抱，她欠了她的默默好多年了。

母女俩哭够之后。赵默默带上母亲悉心为她准备好的行李，离开了家。这一去，也许能很快回来，也许归程会遥遥无期。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却好比相隔千里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