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动作太大被屏风那侧的夜叉给瞧了去,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唐卿卿再度吃瘪,硬生生地将怒火压了下去。却又心觉着那一声“夜叉”好笑得很,只能伸手掐了戈墨一把,他倒好,什么反应都瞧不见。
心中觉着无趣,反正戈墨也接过了这项为相大小姐抚琴的工作,横竖她都乐得清闲自在,何乐而不为呢?
待她静下心来,去品戈墨的琴声时,却也是暗暗一惊。
虽说是同一首曲,但是由戈墨奏出时,这其中的韵味,却是大不相同的。
若说她所弹奏的是一种幽然清冷之感,如同一汪清泉,只有一口泉眼;那么戈墨就是瀑布海浪,琴音中透着恐怕她此生都达不到的宽广,而这份波涛中又恍惚有着暗流涌动,他的琴音就恍如他的人一般令她捉摸不透。
不知为何,唐卿卿有一种预感,她所见到的他,从来就不是他。
——哪怕他就算当着她的面摘下了这面具,哪怕他从未戴上过这面具。
她都不可能看透得了他。
一曲终了,戈墨伸手压过颤抖的琴弦,旋律便这般唐突的戛然而止。
“……是谁允许你停下来的?”见唐卿卿停下,相允儿柳眉一瞥。——这奴仆倒是好大的胆子,看来非得让商倾泽出手好好教训地为好。
不过,她这般凶狠的模样,倒可真是不想让旁人瞧了去,特别是夏破云。
饶是她这么想了,却也是没有想到这打脸,真真是来得太快了许些。
“相小姐这么折腾人,就算是区区琴女,怕也是不好的,更是折了您尊贵的身份。”戈墨语调平缓,与方才折腾唐卿卿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缓缓起身,走出了屏风。
“你从何处进来的?莫不是方才抚琴的都是你?那个奴婢呢?她胆敢欺瞒于我,真是好大的胆子!”
见出来的是个男子,相允儿心中的怒火又是一涌。正要发作,却又被戈墨给打断了去。
“相小姐说话严重了,这儿是你商公子的地盘,自然是商公子说了算。你说可是如此?商公子。”戈墨侧身,长袖一拂,便是朝着帘后一作揖。
相允儿和唐卿卿皆是心拍一漏。
只听闻一声尴尬的低咳,商倾泽便是掀帘而入,脸上依旧扬着熟悉的笑容。而他的身后,则是跟着沉着脸色一言不发的夏破云。
相允儿这下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外给堂堂冷面太子丢了这么大个人,嚣张跋扈的……可是怕得他方才同这位太子站在厢房外的时候就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呢。
当然,虽说是心中暗笑,明面上商倾泽自然是不敢做声的。
见出来的人是这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想要了结了自己的戈墨,商倾泽对于这方才帘后一直抚琴的女子是谁,心中便也是有了定夺。
这卿姑娘着实是有趣得打紧啊。
太子殿下对她产生了兴趣这是他预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毕竟卿姑娘瞧见了太子的时候,那怎么看都不像是头一回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