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就叫绝尘,是我的马,我的亲人,我的战友”马背上狂傲的她,此刻悲凉的她。孑然一身,用她的坚韧驯服了最烈的马。此刻性命相托,以亲人,以战友。绝尘用脸蹭了蹭凌烟歌的手,认可,安慰。
“这两匹马是我从通古斯族带回来,是双生子,你的叫绝尘,那我的就叫……奔逸吧!”战长缨用手温柔的梳理着马鬃。两匹马果然长得一模一样,毛色却是一黑一枣红。
“战长缨,谢谢你!”凌烟歌正色道。
第一次听她叫他的名字,不是剑拔弩张的姿态。
“歌儿……”
“我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无论我跟你战家有什么恩怨,你救我保护我是事实。他日但凡有凌烟歌能为你做到的事,哪怕以生命为代价我也必定还你今日之恩,但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
战长缨还没从听到凌烟歌叫他名字的高兴劲里反应过来,后面的话就将他那点欣喜的浪花无情的拍到了沙滩上。
“你这丫头,早知道当初把你从河里捞出来会变得无情我就不捞你了,还是以前傻傻的你比较好,”战长缨边说边沿河往上游走,找到一处水源清澈的地方,远远的对凌烟歌喊到:“丫头,过来把你手上的身上的伤口清洗一下上点药,不然破相了以后没人要。”
凌烟歌明白战长缨对她的好,所以她才对他言辞犀利,想让他知难而退,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他和她的恩怨,从出生就注定,她不想所做之事最后伤害他。更不想因他而有所动摇。可看他的架势,并没有起到被气到拂袖而去的效果,依然我行我素。
凌烟歌叹了口气,走到战长缨找的清澈的水源处,将手上的被缰绳勒磨的伤口上粘的泥土洗掉,露出里面的血肉,纤瘦的手掌心血肉模糊,此刻才火辣辣的疼,刺激着脑神经,提醒着刚才经历的一切。
“嘶”凌烟歌疼痛的吸气声响起。
“你干嘛?你这丫头真够狠,这么一片肉就这么扯掉,你不知道这会将伤口重新撕裂的更严重,好的更慢吗?”战长缨冲过来一把抓过凌烟歌的手,已经凝固的血找到了出口,欢快的奔流而出,瞬间染红了战长缨的手指。
他从怀里拿一个小瓷瓶,用牙齿扯掉瓶塞,将瓶里的粉末全部倒在了凌烟歌受伤的手掌心。
“那片被我扯掉的肉已经坏死,留着反而影响伤口的愈合,虽然伤口更大了,但是新肉长出的速度也会更快”说完了凌烟歌有些懊恼,她跟他解释什么,伤的是她的手,她想怎样就怎样。
片刻功夫,伤口的血已经重新止住,而且疼痛感明显减弱。
“你这什么药了这么神奇。”
“看在你还知道我担心我跟我解释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这是我的珍宝之一,世间最好的外伤药。呶,珍宝之一好马已经归你了,伤药也全撒在你的伤口了!”
凌烟歌气结,将手抽回来,扯了一块干净的袍角将手裹上。一人伤了一只手,他裹着白色的帕子,她裹着黑色的袍角,手心里的蝴蝶结如振翅欲飞的蝶,旖旎出夏日的风情。
“战长缨,你知道凤羽族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传说凤羽族是天神一族,但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部族没人知道。”
战长缨看着凌烟歌微蹙眉头,出声安慰:“歌儿,对不起!”
凌烟歌苦涩的笑笑,她说不出“没关系”三个字,可她能责怪战长缨吗?她不能,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周不是战长缨,而是他的父亲。相反,这一路上他护她周全,救她于危难之中。
战长缨想起小时候母妃曾经说过父皇唯一深爱过的那个女子,但是父皇配不上她,世间怕也只有西平王凌沛源才配得上那样的人。那时候他很好奇,像母亲这样美丽的女子都啧啧称赞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后来有一次他见到了西平王妃,觉得美则美矣,可也不像母妃说的那般惊为天人。他跑回去和母妃说:“母妃,您说的父皇爱的人是西平王妃吗?可是我觉得她也没有您说的那么好呀!”他的母妃温婉的笑着,抱着他说:“傻孩子,娘说的人不是西平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