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白水村之中已是人满为患,原先住在此处的居民,皆被四大世家的人塞了银子遣散到其他村庄去了。
村中最好的地势自然是被元江府四大世家占据,其次是其他州府的世家,再其次是元江府当地的小家族,在外层才是那些散修。
“宋家主,你看?”问话之人乃是与宋家同为四大家族的王家家主王炳忠,王家的驻地紧靠着宋家。当初虽说两家因为宋子川婚约一事闹过一阵不愉快,但大家族之间利益纠结之深,常人难以想象,因此风头过去之后,两家便和好如初。
宋应龙看着渐渐偏西的日头,眉头不禁一皱。宋家乃是元江府世家之首,此次搜索行动便是由宋家发起,若是宋家不先开口,旁人自然不能动手。即便你是来自其他州府的世家亦不能免俗,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而宋家主之所以在此苦等,就是在等他的儿子宋子川。算算脚程,元江府城距离此处百里不到,宋子川即使再慢也该在半个时辰前抵达。然而到了现在依旧没看到人影。
宋应龙要等,其他人自然也要陪着等。眼看着从日上三竿等到了日落西山,宋家主还没有动静,各位家主都坐不住了,便商议由与宋家关系最为紧密的王炳忠出面探探宋应龙的口风。
宋应龙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众人皆望着他,目光炯炯,现场静的落针可闻!
“既然各位同仁都不愿再等,那老夫自然也不愿凉了诸位的心。老夫只申明一点,那窃贼是朝廷指名要的钦犯,任何人等都不得窝藏!若是让老夫发现谁私纵钦犯连累了咱们元江府,哼!后果诸位自己清楚!”
“不敢,不敢。”众人心头一紧,连忙拱手称道。
宋应龙回身暗中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卫刘长恭,“你发封信回府问问,川儿现在到哪了?老夫总感觉有点不对。”宋子川平时虽有些纨绔作风,但对自己还是颇为孝敬的,不会置自己的话为耳旁风。
若非搜查要犯之事过于紧要,他脱不开身,不然以宋应龙对宋子川宠溺的性子,早就回转府邸去问个明白。
正当刘长恭领命要走,后方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两道人影踉踉跄跄地冲进来,直接跑到宋应龙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老爷!小的无能,未能护得少爷周全,少爷他......”两人声辞凄切,涕泪俱下,浑身上下满是血迹。不用说这二人便是当时在燕子矶去追赶刺客的韩义、张闻二人。
宋应龙一看到两人,却没见到自己儿子时便心生不妙。再听两人言语,顿时感觉头顶仿佛被重锤一击,眼前一黑,差点没缓过气来。
还是刘长恭眼疾手快,伸手一搀,宋应龙才算没跌倒在地,他担忧地说道:“老爷......”
宋应龙一把推开刘长恭,再揪住韩义的领口,脸色狰狞,浑身内气外放,先天之威如山如狱!
宋应龙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什么!少爷他怎么了?”
韩义整张脸都变成酱紫之色,呼吸都有所不畅。他面对此时暴怒的宋应龙,仿佛面对一座疯狂向他砸来的巍峨高山。
宋应龙察觉到韩义脸色变化,才渐渐收敛了气机,一把将韩义扔到地上,冷冷地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咳,咳,回,回老爷,是这样的......”韩义猛喘了几口气,方才说道。
......
大燕向来有一河三水之称,一河便指的是大河,三水通常指的是易水、东水和辽水。其中易水发源自太行山东麓,一路向东北流经元江府,南安府,京城,再转向东注入北洲海。水势湍急,每年雨季易水都要决堤数次,溺死人畜无算。
虽是条凶河,但易水两岸数千里的土地赖其灌溉,因而沿岸的百姓对易水是又爱又恨。
“赵兄,下次碰上这种情况,麻烦提前知会一声,也叫我有个准备。”一名男子埋怨道,此人浑身上下都被河水打湿,发簪早就被湍急的易水打落,整个人批头散发的立在那,显得分外狼狈。
“呵,你还想有下次?”赵雨生没好气的说道。他比宋子川也没好哪去,正坐在河边捏着袍子想把水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