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萧说完，感觉口袋的手机在震动。他起身出去接通电话，原来是外卖到了。

审讯室里，胡阳经过述说，心情在慢慢平复。

十多分钟后，付萧再次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盒土豆丝盖浇饭。

“吃吧，给你点的。”

胡阳警惕地看了看付萧，又看了看饭菜，没有动手。

付萧摇摇头：“你放心，我们可不会在饭菜里下毒。”

胡阳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端起饭盒吃了起来。或许是很久没有吃过有味道的饭菜，他吃完时有些意犹未尽。

“好了，肚子也填饱了。我们说点正事——你是如何杀害严彬的？”付萧环抱双臂，静等胡阳的供词。

“严彬他该死。”胡阳语气变得特别平静，像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很早的时候，我通过旁敲侧听就知道严彬喜欢一些古书古文。一年以前，我伪装了好几个身份的账号潜入严彬所在的微信群。通过不同程度的聊天，我渐渐将严彬的所有喜好和习惯掌握在手。之后，我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御世养心录》作为流传许久的民间古本，深受古文收藏者喜爱。我费了不少心思弄到一件誊抄本，然后将每张书页都浸泡在事先准备好的氰化物溶液中……这么做是因为严彬告诉过我，他为了更方便看书，很喜欢用手指蘸点口水翻页。现在想想，多么好的阅读习惯！”胡阳面无表情地笑着，冷酷至极。

“之后的事情，我想你们都知道了。严彬在我的精心设计中，朝夕与死亡接吻，最终下了地狱，那天他毒发身亡，我还亲自去医院看了他。啧啧…多么卑微的人类，一想起他曾经那么趾高气扬地侮辱我，我就觉得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付萧淡漠地看着胡阳：“可你的计划并不完美。严彬将《御世养心录》留在了学校，而你意识到一旦被警方发现，将难逃罪责。所以你选择在严彬死后第二天就潜入学校试图将它偷回来。”

“你很聪明，猜对了一半。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本书…我很喜欢，让它留在一个人渣手里简直是暴餮天物。”

不得不承认，凶手的想法与一般人真是不同。付萧继续问道：“你想调开杨松他们，也用不着再次下毒吧？他们相对于你所恨的严彬来说，完全是无辜的。”

“哼…很多时候你会发现，那些挡你路的人都有该死的理由。”

听到这里，付萧彻底明了胡阳的犯罪动机。他早早就失去了母爱，父亲对他拳脚相加，家庭不幸的童年环境让胡阳性格渐渐扭曲，他渴望改变自己，然而严彬的过分行径让胡阳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人生机会，也最终导致严彬自己的死亡。

……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为人处事更要把握好分寸。你对他人笑，他人自会回以微笑，你对他人怒，他人亦会睚眦必报。

严彬的案情至此真相大白，胡阳将为自己的肆意妄行付出代价。

无论如何，严彬作为一名从教多年的老师，对荣南市的教育事业仍然作出极大贡献。荣南第一中学领导层经讨论决定，除了抚恤金外，将定期给予严彬遗孀及孩子一定的生活补助以作支持。

为免那本有毒的《御世养心录》再次伤人，刑警队决定拍照存档后，即刻销毁。严彬的妻子张琴得知了破案消息，终于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