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倒啦!大顺倒啦!”
还未发出军令,便隐约听到有人胡乱叫喊,李自成大吼:“是谁胡说八道?”
李岩急言:“大王,宜尽快召回前线重骑兵回防!”
李自成千万个不愿意,他才不想眼白白放吴三桂一线生机:“先叫步兵架盾,阻截敌军……”
事实摆在眼前,步兵面对何复军的骑兵,根本遇之即折。
奏走在最前开路,其独特的黑色姬骑士盔甲,配合隐身上的银色巴罗尼战甲,成为战场上最注目的焦点。
她左手挽弓,右手发矢,同样是专挑队长及指挥官级别的士兵下手。
一箭杀一人,永不落空。
快速瓦解敌人的组织架构,只要指令无法如常下达,就如同瘫痪的病人一样,十万大军亦形同虚设。
再加上奏先前收卖的降兵混回阵中,散播大顺军输掉的谣言,更是动摇军心。
他们不少人之前才在北京城里抢劫致富,人人都变得爱惜生命,再次回到战场之后,均不愿像以前一样拚命打仗。
稍有风吹草动,即时陷入混乱之中,争相走避,乱成一团。
并非所有大顺军都盲目,不少人还是坚定不移,拒绝相信流言。
对付这些人很简单,奏一人一箭射杀即可。
心中惶恐之人不杀,心志坚定者速杀。
奏这样子“有差别杀人”,不出一盏茶就令附近军队陷入混乱不安,无法正常战斗。
随后跟来的何复及原保定府明军,手提长刀,冲入大顺军中砍杀。
区区不足二千的兵马,如同步入无人之境。
除去奏事前一系列奇策外,更重要是李自成的十万兵马,主要都是以农民流民为主,综合起来人很多,但真正能战斗的很少。
虽然先后吸收明室降将降兵,始稍具规模及战力,不过尚保留不少农民兵。
奏就是故意挑选以农民兵为主的左翼,避开右翼及中间的明降兵,趁虚而入大展神威。
何复军大抵在保定府中受过不少大顺军的气,焉会想到在奏婕妤的妙计下轻松将之挑翻,简直是造梦都想不到的事。
甚么?大顺军有这么弱吗?
不是大顺军弱,只是奏专挑弱的那边来打。
“吩咐重骑兵回来!”
眼见奏快将冲到面前,李自成才愿意发令撤军。
只是这指令来得太后,重骑兵跑再快,都难以赶上阻止。
前线整个山谷杀声如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难道吴某要绝命此地吗?”
吴三桂看着手下一个个地倒下去,好几次都心想“吾命休矣”,居然见重骑兵主动撤退。
他自然不敢恋战,急急撤退回本阵,亦即是九门口长城处。
朱由检等人早就登上长城,遥视李自成重兵近在咫尺,传来无数杀戮之声。
“不知道姨娘安好?”
朱慈照见三桂引兵外,历数时辰而未归,甚为忧心。
“她又不会死,应该没问题吧?”
朱由检依然默念,埋怨无法杀死吴三桂,一泄心头之恨,心情始终不好。
双眼不曾离开主战场,企图从那堆密密麻麻的蚁堆中,寻找奏的身姿。
左等右等,见吴三桂带着一支骑兵满身伤痕地走回来,即时冲回地面,愤怒道:“我命汝速去杀敌,缘何回来?”
吴三桂的关宁铁骑,早已变成残兵败将,军心不稳。
好些人更主动投降,不愿回来。
“三桂苟存一命,也强似被李闯破关杀头!”
“难道不怕我杀你头吗?”
“反正多少忠贤,尽被你所杀,不差在我一人!悉随专便!”
吴三桂受够这位反覆无常的任性皇帝,明知打不过还是派他出去,要他及兄弟死干死净。
外行人指挥内行人!想想孙传庭都是这样被他玩死!
既不能杀死他,就让他杀死自己。
反正李自成破关在即,这位皇帝亦不可能有好下场。
“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见到君臣剑拔弩张,陈圆圆趋近道:“夫君,是皇帝英明,救圆圆出京城,脱离刘宗敏的魔掌。深受圣恩,岂可以雠怨对之?”
只要面对陈圆圆,吴三桂满腔怒火便无从发泄。
“男人的事,女人休得插口!”
他甩手脱开陈圆圆,不能在手下面前丢脸。
大家跟着他在战场浴血,死的死伤的伤,战袍灰黑破烂,战甲损坏掉落,连座骑都无复当初神彩。
打从一开始就死守在城池中吗?不!没有清兵支援,最终还不是城破人亡?
全部都是崇祯的错!为何抢走他致多尔衮的信?
明明一开始紧闭关门死守就行,为何要主动出击呢?
哪管他是天王老子,现在还不是无权无势的落难之徒,真的要怕他吗?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先杀了这昏臣,亦算有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