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那位毕竟不是陛下亲母,她有顾及是对的。正正巧大夫人那里是两个嫡亲的女儿,她也怕,怕陛下念起了旧情,拿嫡女和亲——听容夫人说,陛下当年为了娘,很是不顾礼法规矩。
“可是永寿宫的那位都怕,难道她永福宫便不怕么?所以便推到了永和宫容贵嫔那里去。”
“容夫人怎么可能愿意?”修瑾皱眉。
“容贵嫔当然不乐意,”华乐笑,“无非是觉得她身居高位,深得帝心却又一无所出……你我都能看明白的事,她又如何不知?”
“这——就是你我的机会,”华乐俯下身点点他的脑门,“虽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阿姊还是想提前跟你说声恭喜。”
“喜从何来,阿姊打算逃嫁?”
“……是你,不是阿姊。容夫人打算在阿姊出嫁后便将你继到永和宫去,打那以后,你就是比不上老大,却也不差老二什么,”华乐略挑眉,“这算一喜,还有一喜倒是和阿姊有些关系……可以算是双喜临门了。”
“哦?”在听闻过继时还撇嘴的修瑾立刻来了精神,“不用和亲?”
“阿姊终于要离开这个鸟笼子了,日后嫁去漠北便是王后,再不必为生计困苦了——这难道不算喜事么?”
“这深宫大内,生活着多困难啊,”华乐感叹着,重新露出一双红肿溃烂的手来,“你看,膳房的宋婆婆说,这手不能冻,一年冻年年冻,就再也好不了了。”
“可是今儿个,阿姊在容贵嫔那里看了御医,御医说阿姊的手可以在一个月里养好。
“日后只要保养得当,绝不会复发,再不用受这冻疮痛痒之苦。甚至还开了保养的方子,让日后多多涂抹,再不会犯……
“容夫人还教了阿姊好些养颜的法子,就是奢侈了些。”
华乐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左右都是嫁人,嫁给谁不是嫁呢,阿姊这算是……高嫁了罢?”
“嗯,算是高嫁,”修瑾听着她的话只觉鼻子微酸,“阿姊,你且等等,我和长卿……定然想个法子把你换出来。”
“换不得,”华乐勉强笑道,“阿姊和容夫人说好的,阿姊和亲,你便过继过去……至少阿姊走了,这宫里还有个人能代阿姊多少照顾着你。”
“阿姊,我不想听这些,”修瑾轻轻摇了摇头,咬牙道,“你说过的,事在人为,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