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眯起眼睛,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经历完整夜的纵欲和不知多久的痛哭后,她几乎彻底耗尽了原本就不多的精力。
身体传来阵阵隐痛,细碎的伤口太多,察觉不到是哪个在发作,只觉得煎熬无比。
她想动一下僵硬掉的脖子,铁链叮铃几声,腰上的手突然动了动,顺带着唤醒了熟睡之人。
席明时皱起眉头,慢慢抬起脸,意识混沌之时却习惯性地吻了下喻白的额心。这是从前那几个月里,她每天醒来后会做的第一件事。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过了片刻,喻白别过脸去,望着不远处的物什。
她还未打量过这个地方,大致一看,风格很像中世纪的城堡,只不过更为现代一点,像是仿照着建成的,质感却足够贴合。
高高的圆形屋顶,硕大水晶吊灯,红木衣柜,书架,繁复的刺绣地毯上摆放着欧式皮椅。
而窗外除去一片雪光,便只剩下远处略带平缓的山湾,周围似乎没有其他建筑。这里似乎处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人烟稀少,远离世间的喧嚣。
席明时直起上半身,忽然看到她锁骨下方已经暗红的血痕。那是药起劲之时,她承受不住那种猛烈而进行的自我摧残。
除此之外,身上各处都有暴风雨过后留下的印记,青紫的,红肿的,遍布全身上下。
看了一会儿,席明时披上衣服,取来桌上准备好的药酒和棉签,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喻白死尸一样受着她的摆弄,没有反应,也没有表情。药酒接触皮肤的时候,透来丝丝凉意,痛感便慢慢迟钝下来。
做完之后,她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纯白睡衣,一点点给她换在身上,并细致整理好。
床上满是狼藉,纠缠的被子,衣物,枕头,绳索和药瓶散落在床边,血迹已经干涸。
席明时叫进来几个女人,异国血统,都身穿同样素简的女佣装。进门之后,她们迅速有条理地收拾着残局,全程没有一个人抬眼看喻白,谨慎又素养极强。
其中一个走到席明时面前低声询问了几句话,见席明时点点头,她便带着众人和需要换洗的织物退出卧室。
不一会儿,又有人轻轻敲开门,推进来一辆银色的餐车,走到床边,把餐盘盖打开放到一旁。没等席明时再有什么吩咐,她就轻轻退了回去,将门重新关紧。
餐车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餐品。欧包甜点,培根煎肉,浓汤和蒸蛋,都是新鲜出炉的,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席明时坐在床边,大概扫了一眼,手落在一个白瓷碗上。她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汤,递到喻白嘴边。
喻白双唇紧闭,目光淡漠地望向她的脸。
两人僵持许久,席明时放下手中的碗,掐住她的双颊,用力一捏,喻白便吃痛得松开了嘴,被强硬地喂灌下那口汤。
这种感觉,就像是对待一个囚兽,连人都算不上,没有自由,没有选择,什么权利都没有。
一阵没由来的心酸袭来,喻白突然挥手打落了她手里刚刚拿起的碗。闷声过后,汤汁洒落满地,碗也滚得很远。
席明时愣了一下,瞳孔好像凝结了一层冰霜,脸色阴沉欲滴。
她盯着喻白,问:“你的手还想要吗?”
不要也可以,免得再胡乱挣扎。有她在,她什么都不需要自己来。手脚既然形同虚设,废了也合适。
这样,她就真的跑不掉了。
喻白没有说话,抬起的手慢慢落在眼睛上。而席明时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揉捏。
这只手真好看,排玉一般,素白干净,骨节和手筋很细,指甲的形状也很完美。
“没了它,你就不能再画画做衣服了。”
席明时一边端详,一边喃喃道,像是很认真在纠结这件事一样。
喻白突然抽走自己的手,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真是疯子。”
席明时笑了。
她的笑比不笑还可怕,明明很好看,却让人诡异至极。
“我为什么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喻白怔住片刻,肩膀又开始颤抖。
席明时慢慢压在她身上,吻了吻她的耳垂,用细到听不见的声音说:“我还有种药,能让人变痴傻,特地给你准备的呢。”
用完这种药的人,思考能力会被完全剥夺,只做进食这类最本能的事情。
经过那件事,她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她一点,算计人的手段竟玩的这样好。如果对手不是她,而是别人,怕是已经真的满盘皆输。
“要乖一点儿,知道吗?”
她不会再警告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