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嗯”了一声，拉开距离，也松开了握着的手。

没有人察觉到刚才那些微妙的变化，X慢慢收回手，陪在她身边一同走出酒吧的门。

其实今天喻白开了自己的车过来，但是通常这个时候只能找代驾或者暂时放在酒吧门口。

X打开路边一辆黑色保时捷的车门，贴心地将她扶上副驾驶。

“你可以开吗？”

X沉默半晌，点了点头。今天一整晚，她就只喝了那么一小口，所以这个时候清醒无比。她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迟迟未动，只是指尖摩挲着自己的戒指。

喻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去开车门。

“算了吧，我不喜欢勉强。”

正当这个时候，X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拉回到座位上。喻白愣了一下，欠起的身子僵在原地。

X目视前方，淡淡地开口：“我记得‘spoilme’系列的设计理念中，包含了引诱、猎人与猎物……”

喻白转过头，安静地听她说下去。身为这个系列的缔造者，她很想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话。

如她所说的，“spoilme”就是如此，为了极致散发女性魅力的存在，所以在设计中暗含着很多“心机”和“陷阱”，每一处的隐藏和暴露都是恰到好处的，招摇和含蓄糅合，唯美和性感兼顾。

也因为如此，这个系列虽然只有十二款，却依旧成为了国内外女星间的红毯宠儿。

至于“猎人与猎物”，喻白觉得，有时他们之间的界限并不是十分清晰，这是一种奇妙的关系，眼见不一定为实。在动物界，很多高明的生物用各种手段伪装成猎物的模样，引诱它们真正的猎物。

“那么你……是猎人，还是猎物？”

X抬起头，盯着喻白的眼睛，里面流光熠熠，倒映出一个完美的倩影。她的声音又轻又迷离，像是梦呓一般，慢慢在空气中飘散而去。

喻白目光闪躲了一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愿意直视着这个人的眼睛，总觉得好像有种魔力，让人又怕又止不住被吸引。

她笑了一下，这个问题让人有点意外，而且，她觉得没有真正的答案，所以便答非所问道：

“你是个厉害的hunter。”

X挑了挑眉毛，只看神情的话，让人一时看不出她是否对这个答案满意。过了片刻，她唇角慢慢勾出迷人的弧度，望着她说：

“你才是。”

下一秒，她探过身子，在喻白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喻白颤栗了一下，觉得好似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弱电流从吻痕迅速传遍她的全身，在心底激荡不已，许久没有散去。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受，酥酥麻麻，混合着佛手柑的味道，让人有点欲罢不能。她确信在自己二十六年的过往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奇怪的感受。

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飞驰起来的，寂静的街道上，树木在两旁往身后跑去。这个城市的夜色很美很撩人，星月在云端掩映，轻风吹进车窗，落在身上有些许凉意。

喻白望着窗外出神，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发丝总是在不经意间扬起，时不时扫到方向盘上。

X微微侧脸，余光没有一刻是离开她的。那头纯黑的齐腰中分披在她纤细的身体上，路灯昏黄，长发泛着柔和光泽。

真美。

比这夜色还美，让人陶醉。

她承认她沦陷了，“猎人”也好，“猎物”也罢，根本就不再重要。

只是，永远不会有人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因为它复杂到难以想象。如果早知道再见是以这样的方式，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所做的一切。

可笑的却是，她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十年之后是如此。

十年之前亦是如此。

不同的是，十年之前她是另一个人，而十年之后，她叫做席明时。

但对于身边这个人来说，无论哪一个，大概都是无关紧要的。

因为她的灵魂向来高傲，她向来睥睨一切，她向来完美无缺，她向来站在别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方。

因为她，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