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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夜色里,一个白影从一间屋子半掩着的门口蹑手蹑脚钻了出来。那白影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见山寨里极是安静,只是在远处有听到隐隐传来的喊杀之声。
太监张崇贵终于盼到了这一刻,作为一个监军,他自然知道这山寨乃是易守难攻的地势。前日里本想装疯让土匪将他赶出山寨,但戏演的有点过头了,差点被那二当家结果了。在昏暗的屋子里被关了两天,他已经对自己的命运不报什么希望了,万念俱灰之际却等到了官兵来围剿山寨。
他不知道官兵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定州方面已经知道了他被土匪绑架的事了么,不过他不想坐以待毙,于是趁着土匪们都顾不上他的时候,抽出纱帽沿里的一圈铁丝,戳开了系在门外把手上的绳子,趁着夜色溜了出来。
就当他准备向山门外走去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一间屋子里传出的淫呢之声。张崇贵略自沉吟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浮起了一抹怒意,于是蹑手蹑脚朝那间屋子走去。
待到近前才发现门已经被人朝外上了大锁,于是他用那根铁丝戳破了贴在窗棂上的席子。
其实古代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都是用纸来糊窗户的。因为纸张极为脆弱,经不起长年累月的使用,再加上极为易燃容易引发火灾,所以有钱人家都用丝绸或者明瓦来遮挡窗棂。明瓦是一种贝壳和云母制成的半透明固体,因为材料和造价比较昂贵,所以一般百姓家里则用草席来遮挡窗棂。这土匪窝里自然也是用的草席。
张崇贵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就将窗户戳了一个洞。顺着破洞看了一眼,他差点没气得跌过去,心下暗骂:这个贱人居然跟一个和尚苟合起来了。但此刻显然不是他去计较这件事的时候,他狠狠将手里的铁丝扔到地上,朝着寨门走去。
屋里的二人正在酣战,早已混沌的意识也没发现窗口的动静。此刻二人已经奋战了好几个回合,都是一身汗津津的,郑月娥衣物散落了一地,赤条条不着寸缕,而薛安克身上还裹着一件白色的内衣,但业已被汗水湿透。
太监蓝继宗已经醒了,感觉肚中饥饿难耐,却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勉强能转头看见眼前的一幕。老太监没有搞明白状况,为何那日里给自己讲荤段子的小和尚,如今跟一个陌生女子正在交合。难怪这和尚一肚子荤段子,感情实战经验也是非常丰富的。
他却不好打扰二人,只好咳嗽了几声,但不见二人回应。无奈下,他只好等待二人完事之后再做提醒。许是老太监没有正常的生理反应,无法理解二人的酣畅,但太监又有种变态的嗜好,就是喜欢看男女行那敦伦之事。平常伺候在皇帝身边,他们自然不敢大肆窥视,但今天却是饱了眼福。于是,他就转头那样默默地欣赏着,只可惜身体极为虚弱,看着看着,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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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间,另一个老太监张崇贵又蹑手蹑脚回来了,因为他发现这山寨出口已经被土匪牢牢堵上了,想要逃跑还得另谋出路。他却不知道,就在他前往寨门窥探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这寨子后面搭建了一条逃生的出路。
确切的说,那不是一条路,而是一根绳子。绳子栓在峭壁上一棵大树之上,绳子的那头就在山崖下一条溪流边,顺着溪流往下走,就能逃出这片区域。
小溪边上,满脸血迹的土匪头子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他的毒瘾并没有过去,因为他赖以续命的宝贝阿芙蓉不见了。柴叔趁着二当家带人去守卫山门将土匪头子悄悄背出了那座小楼。他知道,如今正是离开的时候,无论官兵是胜是负,公子都难逃一死,于是果断地决定带他离开。
柴叔先是找了一根很长的绳子,将绳子系在树上,然后绑在土匪头子的腰上,将他缓缓降到山崖下面,然后自己又攀着那根绳子朝下爬去。
然而,事情就这么巧。正当他爬了不到一半的时候,一块石头从天上飞了下来,直接砸到了他的脑门上。剧痛之下,他手一松,身体就朝着悬崖下方摔落下去。
他知道,自己完了,跌下去必然粉身碎骨。在他下落的那一瞬间,他没有为自己的生命而叹息,也没有为悬崖下正在犯毒瘾的土匪头子的未来而担忧。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已经废了,自己再怎么尽力,也只能暂时救下他的性命。柴叔真真叹息的是,那个小和尚,因为他看到了那块玉锁,刻着“薛”字的玉锁。他不知道那小和尚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他柴家却与那薛家有着扯不开的关系。
但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