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想一出是一出,根本没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我跟她置什么气啊!
许为初一把将人横抱在怀里,伸脚将冰箱门踹上,迈着急切的步子风风火火地回到了自家客房。
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印在胸膛之上,许为初急躁起来,翻拿东西的时候磕磕碰碰。
毫无规律的碰撞声更惹人心烦,偶尔一声闷响,伴着男人陡然加重的呼吸,便是他走路不看路,被茶几尖锐的棱角教做人了。
好吵啊……
周围叽叽喳喳的喧闹,江一诺睡得不踏实,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就被阳光晃了一下。
有人体贴地替她拉上窗帘,还说:“老师,她身体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啊,就是困了,你还跟老师撒谎……
再睁开眼,少年坐在她身边,提笔认真的写着什么,暖光无声的落下,为他描了一条浅色的边。
许是察觉到她醒了,那人转头看她,轻声说:“你睡了一节语文课。”
语文课啊……
不着急,她语文最好了。
“妹妹,你长得可真好看。”
是雌雄莫辩的那种好看。
浓淡相宜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唇色嫩红又水润,像沾着水珠的樱桃。
还带着学生气的少年,此刻却是勾人心魄的模样。
“你不开心吗?为什么?”
少年有一对长长的睫毛,总能盖住眼底的情绪,就像现在一般。
除了他紧抿的唇角,江一诺没有其他能感受他情绪的方式了。
“我没有不开心。”
“你骗人,你每次骗我都不敢看我,你看着我!”
伸出手捧住那少年的脸转过来,江一诺定定的盯着他,突然开口质问:“你喜不喜欢我?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是的,是质问。语气绝对称不上好。
没有身份的接受他的好,让江一诺觉得委屈又不甘,可真正鼓起勇气问出口了,又恨不得立刻缩回自己的壳里,逃避所有的结果才好。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江一诺听到自己的声线在颤抖。
那少年没有回答。
江一诺握着他的肩膀,逐渐缩减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别开玩笑了。”
简单的五个字砸在江一诺心上,心脏紧缩着疼,眼泪瞬间涌出。
泪水划过侧脸,没入发间,长长的睫羽扇动,江一诺睁开眼,入目依旧是那张精致的脸庞。
九年过去,许为初俊美依旧,平添了一份英气而已。
年少时候浮于表面的精致经过沉淀,更透出内在的成熟稳重。
明明才24岁,却像个而立之年的大男人一样。
许为初见她落泪,心中就是一紧。
骨节分明的手帮她拭去泪水,继而抚上她的额头。
“怎么还哭上了,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江一诺点点头,脑袋昏昏沉沉的。
许为初将她半抱在怀里,端了她的猫咪杯子凑到她嘴边:“慢点,可能有点烫。”
一杯水很快见底,江一诺靠在许为初怀里,轻声问道:“我发烧了?”
“嗯。”
“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六点了。”
江一诺偏头看了一眼,窗帘的缝隙中透出一缕明亮的阳光——天都亮了。
“你还生我气吗?”江一诺问。
许为初低头对上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一软:“不生气,但以后不许再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我是个男人!”
江一诺小声请求:“就穿给我看,好不好?”
一天之内江一诺已经是第二次撒娇,软糯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像一个并不锋利的勾子钻进耳朵挠在心上。
许为初额角青筋一跳,坚守原则地坚定拒绝,“不行!”
“我都生病了,你就让让我,好不好?”
“……好。”
江一诺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瓷白的牙齿晃得许为初眼疼。
难得见她笑一次,许为初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就随她去了。
——小祖宗笑起来才好看,冷冰冰的总让人觉得不真实。
到厨房把煮好的粥端来,许为初一口一口地喂着江一诺。
“你今天是不是不能更新了?记得跟编辑请个假。”
他记得梧良书城是有全勤评比的,这次大概是要黄了吧。
江一诺脊背一僵,搪塞道:“有存稿的,不碍事。”
许为初点点头,直到将碗收走也没有再说别的,看来不过是随口一提,江一诺悬起的心渐渐放下。
吃了药又混混沌沌的躺了一上午,直到饭菜香气传来,江一诺才走出客房。
这次许为初没有关门,坐在客厅能看见他忙碌的身影,偶尔他一个侧身,江一诺能清晰看到他身前围的粉色围裙。
上面的小熊调皮地吐着舌头,一手还拿着锅铲。
江一诺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一股暖流遍布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