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他自然是极好的,但这好,又是不是晏宁想要的那一份好?
若是给,他收回了那一只手,可若是不给,他将他又贴的更近了。
晏宁睁着眼睛过了半夜,后面却是不知不觉睡着了,一夜好梦。
早晨醒来时,却是暖多了,晏宁一身慵懒,打了个哈欠便想起身,便听萧惜道:“别动。”
晏宁不明所以,但也听话的没有动。
过了一会便听萧惜走过来,晏宁又闭上眼睛。
被抱起来,后背刚接触到冰凉的空气便被温暖整个包裹住了。
晏宁睁开眼,萧惜正在帮他穿衣服,那衣服不知放在哪里暖过,比那少年的手指还要暖上几分。
萧惜的眼里带有几分笑意:“这样便不冷了吧。”
连打给他洗漱的水都是温的。
萧惜取了块帕子沾了温水给他拭面。
那少年手指粗糙,那帕子却轻软。
晏宁认得,是苏州府产的红花罗。
那红并不极艳,带着几分产自江南的温软,与这苍茫的西北格格不入。
看到他盯着那帕子,萧惜道:“是柳姑娘给我的。”
晏宁顿时气极:“她早已经许了人了!是我家中姓白的!”
晏宁的火气不知为何噌噌噌的涌上来,说话间已带上了委屈的腔调:“他们青梅竹马,离开江宁前就订了亲,我母亲给了那白小哥一间铺子打理,等无双过几年回去,就是掌柜娘子了!”
晏宁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他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人,可是不知为何,有人多同萧惜讲了几句话,他便酸楚的不行,别人多看他一眼,他便觉得委屈,这少年与他结识不久,他却想在他身上做下标记。
他想让他,只看着他。
他想让他,只属于他一个人。
萧惜站在一边,拿着帕子有些不知所措。
晏宁想到自己上次醉酒,就叫人家许诺不见窈娘,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无理取闹。
过了半晌,才嗫嚅道:“我……我不是不愿你同她们交往,我,我只是……”
晏宁低下头,不知如何启齿。
满腔见不得人的情意,不知如何诉之于口。
萧惜轻声道:“可我是因为你,才结识的她们。”
晏宁回到家中便找柳无双问道:“你为何要送帕子给萧惜?”
已经是腊月了,柳无双比往日里还要忙些,有些漫不经心道:“什么帕子?”
晏宁提醒她道:“红花罗,苏州府产的红花罗。”
柳无双斜觑了晏宁一眼,揶揄道:“那不是你送的吗?”
晏宁:“?”
柳无双:“你喝醉了的那天,非要人家萧小哥给你拭面,末了沾了你的口水的帕子还非要塞到人家怀里叫人家带走。”
晏宁:“……”
柳无双笑得花枝乱颤,道:“你若是个女孩子,知道这赠帕子给同龄的少年郎是何意吗?”
晏宁面上红了一红,喝了半天的飞醋,竟然喝到了自己头上。
还错怪了萧惜,不知在那少年眼里,自己又是怎样任性,怎样无理取闹,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