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马君逸醒来,已是第二日中午,他睁开眼睛便问白无术:“她呢?”
白无术让人抬了一顶软轿,抬着他去到大昭宫,大昭宫如往日一样冷清,寝殿里小玉儿已换好干净衣衫,连头发和妆容都打理妥帖,一如既往的简单纯净,她看起来好似沉睡了一样;
司马君逸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小玉儿的手,那双手冰凉的毫无一丝人气;眼眶红了,泪水迅速集结在眼眶里,她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
白无术轻轻在他背后道:“她是夏侯良的女儿,也算罪臣之女,所以太后不准宫内挂白;昨晚夏侯良逃走了,如今已与城外的夏侯穹汇合,准备攻城;君逸,外面还需要你主持大局;”
司马君逸将小玉儿的手放进锦被,深深看着她,轻声说:“我以为我会先死,所以想要留给她最好的,为她铺平道路,却原来若是心爱的人走了,留下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属于我的责任,我会去完成的;”
然后起身离开,带着一队侍卫前往城门,一路上白无术跟他说暗卫已将夏侯家的家丁等全部抓了起来,包括被夏侯良偷偷从宫里带走的夏侯菁;正等候处置;恐怕夏侯良也没想到自己会兵败垂成,连家人都没有安置妥当;
夏侯良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皇上司马君逸已被他毒死,外有夏侯穹拿着丹书铁券号令三十万大军,内有京精卫控制皇宫,他只要逼宫证明皇上已死,拿着真正玉玺加盖的圣旨推八王爷登基,然后就可轻而易举的以假传圣旨的罪名将穆清风和小玉儿抓起来;
他还拥有刀魔这样的杀神,黑衣死士这样的杀人团队;他本应轻而易举的达到自己的目的,结果弄得狼狈逃窜,司马如及其母亲也死于乱刀之下;
司马君逸一身白衣登上城门,并无着护身盔甲,往下一看三十万将士百米之外列队,夏侯良与夏侯穹各骑一匹战马位于前列,城门紧闭,护城河上的吊桥高高悬起;
就这样僵持着,前晚太黑,夏侯穹没弄清城内具体情况,并无轻举妄动;今日天明。独臂的刀魔和十几个死士护着夏侯良与他汇合,说明情况,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有挥兵破城,直取皇位,扯起大旗,反了;
夏侯穹的三十万将士,虽然与夏侯穹征战多年,兵当以主帅号令为唯一服从宗旨,可他们首先是大晋的战士,效忠大晋的皇室;在将领与皇权之间左右为难;
本来他们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回城,夏侯穹告诉他们皇帝被皇后夏侯荨害死,尚书令和皇后勾结篡改诏书,临朝霸政;一个个热血男儿如何听令一介女流的号令。留下二十万大军镇守边境,其余的都跟着夏侯穹违令回朝;夏侯穹都可大义灭亲,他们自然热血跟随;
城墙之上,杨忠辅带着一众守城士兵和京精卫手拿武器肃穆待战,穆清风也死死盯着下面黑压压的士兵,一夜未睡,看起来略显疲惫;
夏侯穹大声责骂道:“杨忠辅,往我当日救了你的性命,你居然恩将仇报?”
杨忠辅一身铠甲,左腰间挂着一把大刀,笔直的立在城头,对城下马上的夏侯穹说:“夏侯穹,我杨忠辅一生只认一个君,我早已是皇上的人,当日若不是施下苦肉计,如何赢得你的信任,放心将京精卫交到我的手上;你若安于做好大将军职责,今日我们也不会刀剑相迎;”
夏侯穹冷哼一声:“自古胜者王侯败者贼,想你区区几万人马,如何敌得过我作战丰富的三十万大军?我劝你还是趁早投降,我尚可念你是个武将饶你不死;”
杨忠辅也冷哼一声说:“我杨忠辅虽是一介莽夫,也知不侍二主的道理,我誓死与皇城共存亡;”
夏侯穹扬言:“那就别怪我们踏破城门,造成生灵涂炭了;”
穆清风在一旁出声道:“慢着,各位将士,你们都是我大晋朝的子民,为了保家卫国,投身武场,如今为了满足夏侯穹的一己私欲,要砍杀自己的国民吗?城里有你们的亲人,与你们对战的有你们曾经的兄弟,你们忍心下手吗?”
夏侯穹适时说:“兄弟们,皇帝已死,我们正是为了家人不被奸人残害,国家不被奸人掌控才与之抗衡的,穆清风才是那个奸人,我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国家落在奸人手中;”
穆清风在城墙上喊道:“将士们,你们别听夏侯穹的妄言,皇上根本没死,他在造谣,煽动你们造反;”
“兄弟们,不要理会穆清风,为国家流血牺牲的是我们,他只会在朝堂上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我们冲进城去,捉拿奸党和妖后;”
司马君逸走上城头,头束龙纹金冠,穆清风一见,欣喜的对下面喊道:“各位将士,皇上来了,你们都是忠君爱国的良将,不要受夏侯穹的煽动。只要你们现在倒戈,便可免下自相残杀的悲剧;”
夏侯穹怒瞪眸子,他不曾想司马君逸那么快就能醒来,还来到城墙之上;对底下的将士说:“各位兄弟,那个皇上是假的,不要听信穆清风的谎言,他们文人最会做的就是搬弄是非;”